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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心中忽發奇想,縱身一飄;神不知,鬼不覺間己乘上馬背。
那馬神駿非凡,雖多了一人,疾馳略不稍減,馬上豪客更是茫然無知。風清揚坐了一程,覺得面前這人遮住視線,好不氣悶,可若一掌將他打將下去,又來免於心不忍。想了一想,便在那人頸上吹口氣,那人一驚,摹然回首,風清揚先“啊”的一聲,作出驚愕欲絕的樣子,那人“砰”的一聲,倒栽下去,這才“啊呀”叫出聲來,卻是一隻腳掛在馬蹬裡,被馬拖行了幾十米,連聲大叫“救命”。
風清揚伸手將他腳拉出來,大聲道:“是你自己不慎,摔下馬去,可與我無關,我上來是為了救你。可不是搶你的馬。”其時馬行甚速、風清揚說話間,已馳出好遠,他也不管那人是否聽見,自得其樂他說完,連自己也相信就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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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鞍上坐穩身形,兩邊景物疾閃而過,頓感胸襟豁如,回想這半天來的事,恍如夢寐一般,摸摸那本薄冊還在,不禁詫異丐幫何以為了這幾張紙而大費周章,不惜傾幫而出?雖有好奇心,但憚於恩師的禁令,連多摸上一摸都不敢。手癢之下,便摸出那柄短劍來把玩。拔出劍來仔細端詳,卻見劍脊上刻著三個蠅頭小字,風清揚眼力奇佳,一入眼便看清是“慕容雪”翻過來又一行小字“江南第一家”。
風清揚凝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武林中何時冒出個“江南第一家”來,但這慕容雪想必是那姑娘的芳名。想到她誤認自己作小賊及那番苦口婆心的勸侮,既感好笑復又感激,沒想到偶爾做把小賊也很好玩的。想到那句“誰要欺負你,除非先殺了我”,更是蕩氣迴腸,心神激越,愈想愈感意味無窮,不覺想得痴了。
正陶然微醉處,馬已馳入酒泉城。風清揚見路上行人甚多,不敢大意,緊勒絲經,惟恐馬一撒起性子來,踏傷了行人。
這馬倒也雅馴,一入城中,便自放慢四蹄,“得得得得”地踏著碎步,徑向城心而去。
風清揚因身懷重寶,不欲招搖。本想揀家小飯鋪喝上十幾碗酒,歇息一陣便兼程趕路,絲緩一勒,那馬“希倖幸”一聲長嘶,卻不停住,自管行走,風清揚連勒幾次,都是如此,心中大奇,索性放開絲纓,看它究竟去往何處。
不多時,轉過兩條巷子,那馬直奔城中最大的望仙酒樓奔去。風清揚心中樂甚,不想此馬與自己倒有同好,居然也是酒中君子,而且品味頗高,等閒酒肆不放在眼中。
來在酒樓前,風清揚甩橙離鞍,飄然下馬,兩名青衣小帽的侍者早迎將出來,接住馬僵,身手敏捷,行動利落。這一帶自古以來民風膘悍,崇尚武勇,盜賊頗多,是以富商大戶多僱請練家子保家護院,便是一般的夥計也大多會上幾手。
風清揚道:“夥計,給我這馬先來上幾斤好酒,再備上等的草料,好生伺候著。”
那兩名夥計看了看馬,又上下打量了風清揚幾眼,頗露狐疑之色,但旋即低眉斂手,一人對另一人道:“先取十斤高梁來。”
風清揚眉頭一皺,暗付道:“當真無奇不有,我不過隨口說說,要唬他玩兒的,他倒真給上十斤高梁酒,豈不要將馬醉死?”可看那馬聽懂了似的,煞是歡躍。心底一沉,這馬可別是這兒的常客,要是恁的,可乖乖不得了。
心念及此,忙忙走進酒樓,在二樓的雅座揀了一副臨窗的座頭。卻見偌大的酒樓生意煞是清冷,空空蕩蕩的一層樓面上只有一位老者在端坐飲酒,很是詫異,卻也不去細想因由、隨手點了幾樣精緻小菜,要了十斤紹興女兒紅。
等上酒菜的間隙,風清揚打量那老者,見他面如金紙,滿面病容,一件漿洗得泛白的青布長袍,形神甚是落拓寂寥。那老者也正向風清揚身上掃來,一雙眸子忽然精光一閃,隨即隱沒,神色木然。
風清揚見他眼神精光一射的霎那間,彷彿換了一個人,再凝神去看,卻不過是個半截入土的糟老頭子。心道,這老人或許昔日也曾叱吒風雲,春風得意,而今卻只能以一杯濁酒消磨時光,不覺替他難過。待恃者端上酒菜,便道:“這位老人家的帳由我付了。”
那恃者向老者望了一眼,那老者也甚感茫然,道:“小友,我們似乎並不相識?”
風清揚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何論識與不識,來,老人家,在下敬你一杯。”仰脖便幹。
老者溫顏一笑道:“承情。”也一飲而盡。
風清揚斟上一杯又敬,三杯酒落肚,兩人便坐在一起,交杯換盞,宛如舊識,一旁的恃者看得矯舌之下,匪夷所思。
頃刻間,二人喝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