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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說過外國話呀。”
四人不禁撫掌大笑,侍侯在方丈室外的方證、方生卻大是駭異,一向莊嚴肅穆的方丈室裡怎會有這等笑聲。
翌日清晨,風清揚從客房出來,意欲尋圓智方丈講談武學。
經過大雄寶殿時,驀地裡看到一個身影伏在殿後絕崖的白玉欄杆上,秀髮飄拂,便知必是秋夢,滿寺裡絕對尋不出第二個長頭髮的人,心中一動,走了過去。
秋夢迴過頭來,見風清揚白衣勝雪,益發襯得如玉樹臨風,心下酸楚,又轉過頭去。
風清揚來到近前,向下一望,但見幹尺絕崖如刀砍斧削殿平滑異常,不禁昨舌,哺哺道:“這崖似乎陡了許多,難為當初我和你怎麼上來的。”
秋夢道:“那只是公子你,我是伏在你的背上,嚇得閉上眼睛,天知道是怎麼上來的。”
風清揚想起往事,亦不禁自笑,他今日心境極佳,渾沒在意秋夢面上隱約可見的淒涼。
忽聽背後一人道:“公子在這裡回首往事,有何感想?”
風清揚見是圓智、圓音二人到來,笑道:“弟子正納罕當初是怎麼上來的,便在現下也極難空手爬上來,何況揹負一人。”
圓智笑道,“當初山崖並沒想的平滑,也沒這道護欄,年歲多了,公子大概是忘了。”
風清揚道:“可不是,真像做了常何似的。”
秋夢猛然轉身,欲言又止,徑自拂袖而去。
風清揚望著她的背影,喟然長嘆,心下負疚良深。
圓智搖頭道,“汝憐我情,我愛汝色,如是輪迴,經百千劫不能解脫。”
風清揚聽的不明不白,茫然道:“大師說什麼?”
圓智淡淡道,“沒什麼,老袖在唸一段經文。”
圓音插話道:“公子。你不知道,自你從山後爬上來後,不少人便小艦了少林,不自量力地效而尤之,結果上來的沒一個,全掉在山下摔死了。”
風清揚驚詫道:“還有這事?”
圓音道;“方文師兄悲天憫人,惟恐有人自蹈死路,是以親率我等攀下懸崖,將可以駐足借力之處盡皆削去,可著實費了不少力啊。”
風清揚雖未將這件事當作什麼豪舉,但偶爾想起來還是頗以為傲,而今思之,方知罪過非小,歉疚道:“大師,弟子昔年少不更事,以致做下有損貴寺顏面之事,弟子意欲到佛前仟悔。”
圓智道:“公子有此心意便已足矣,也不必耿耿於懷,少林顏面只在自身所行如何,並非外人的所作所為能加損益的。”他扶欄遠眺,似是望著滾滾紅塵的蕪蕪眾生,寶相莊嚴的面上竟爾蘊含著痛苦之色。
風清揚剎那間似乎悟到了佛家慈悲之意,望著圓智方丈,恍如面對大雄寶殿上的如來法身,肅然起敬。
第三日上,風清揚拜別圓智、圓音,攜秋夢飄然下山。
回思初上山來的自己,僅僅兩日之間,已然恍若隔世,不禁頻頻回首,望著漸漸遠離的寺廟,低沮徘徊,不忍遙去,自己先前並未將少林放在眼中,而今方知少林所以能幹百年來執武林牛耳,並非因僧侶尚武,七十二項絕藝掠人,而是那種內在的少林精神。‘
來到山下,秋夢忽然一笑道:“公子,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風清揚怔道:“這怎麼行,我說過送姑娘回府,一定要親眼見到姑娘走進家門才能安心。莫不是我言語上有甚得罪之處,姑娘堅執不肯讓我送你。”
兩日來秋夢始終寡言少語,鬱郁不歡,風清揚看在眼中,自是明白她的心事。只是情愛慘變後,委實不願再惹麻煩,是以硬下心腸,假作不知,寧可負之於前,也不願其後再有慕容雪之類的事發生。
秋夢強笑道:“怎麼會,公子既這麼說,便隨我來吧。”
二人又行了一程,秋夢忽然道:“這可到了,公子可以安心地離去了。”
風清揚大為詫異,但見林邊一間半塌的茅草屋,滿是狐狸、野貓的爪跡,絕無絲毫佐人的跡象。
秋夢哺哺道:“離家這些日子,被這些山貓野兔糟踏壞了,須得好生收拾一番。”她自顧自地前扶起傾頹的屋柱,驀地裡“哎喲”一聲驚叫,野草叢中暴起一物。
風清揚意到身到,隨手一掌招去,“吱”的一聲,卻是一隻野兔慌張逃走,卻撞到了風清揚的掌上,以它那點微末道行,自然唯有嗚呼哀哉了。
風清揚扶住秋夢,待看清手下敗將,不禁失聲道:“真是殺雞用牛刀,可叫姑娘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