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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於他,最起碼,輕功是不弱於他的。
好一會,邱銘遠沉聲問:“師傅,這手……您可知是誰的?”
左靖海看他一眼,然後轉過頭去,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懊惱與濃濃的悲傷,“是樓兒……他中指與食指間有兩點小黑痣,為師不會記錯。”
“三師弟?!”邱銘遠驚駭道,拳頭握的格格作響,“為什麼……”
左靖海打斷他,“都是為師的錯,數日之前因江湖傳言魔教東山再起,為師並未重視,所以只派了樓兒一人下山去探查。卻,卻沒想到……如果,我能多派幾人,而不是讓他孤身一人犯險,也許,也許就不會……”他的聲音哽咽住,轉過身去背對我們,似是不習慣在小輩面前露出傷心的表情。
“不會的……師傅,說不定是您弄錯了!三師弟的武功不弱,就算碰上了,我想……我想他保全自己定是不成問題!”他雖說的肯定,但聲音卻不再平穩。
“風兒……接受現實吧。”左靖海幽幽道,脊背在那一瞬似是微微佝僂起來,就像是肩頭被壓了很沉的擔子一樣,“樓兒,他……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不!”
邱銘遠嘶聲喊道,抬手一劈,與武俠片中的經典橋段相同,手邊無辜的桌椅便在頃刻間成了他的熊熊怒火之下的炮灰,雖不至於成為粉末……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他向來是沉靜而隱忍的,頭一回,我見識到了他的怒氣。
我心頭猛一震的同時,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在他盛怒之時千萬不要去招惹他,不然下場就會等同於身旁這堆看不出原先是何形狀的爛木頭了。
念頭一轉,我微微攏起眉尖,平時一向氾濫的同情心,怎的在此刻卻變得吝嗇起來?
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細一想,也的確是不值得同情。
在正派人士看來,他們弟子的命很金貴,而魔教中人,活著都是多餘。想當年左靖海帶領八大派攻打魔教時,定是有一千殺一千,有兩千殺兩千,殺完說不準還會吐口口水。那時難道他們就不覺得,那些生命同樣是鮮活的,他們也有父親母親,有兄弟姐妹,有妻子兒女。只為了維護自己心中的正義,濫殺無辜便也成為了理直氣壯。
只能說: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對於這件事,我的思想處於中立,兩不偏幫,只能說一切皆是因果報應。
邱銘遠拍下一掌後,左靖海的身形沒有移動半分,他甚至沒有轉頭去看那堆爛木頭一眼。
田伯也是自始至終低垂著頭,只是脊背愈發佝僂了——好不淒涼。
很久,邱銘遠總算勉強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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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紙上,寫了什麼?”他問。
左靖海不語,只把字條遞了給他。
我探頭一看,,盡在紙上很乾淨,只寫有一個暗紅色的“壹”字,與右下角一個像是形狀怪異的X的奇怪標記。但是,隱約飄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血書嗎?看那字跡顏色,鮮血早已乾涸,但襯著白色的紙張,看來依然是驚悚駭人。
血的復仇已經開始,而銘遠的三師弟,就是第一個犧牲者。
“新月,彎刀。的確是逍遙宮的標誌。”左靖海長長的嘆了口氣。
原來,那是一輪新月與一把彎刀。
“師傅,你一定要派人去找三師弟,就算……只是屍身,也要找到他。”這是邱銘遠與左靖海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我們便離開了山莊。
月光清冷昏幽,照的整個山體都像是籠在了濃郁的悲傷氣氛中。
晚風一陣陳吹來,陡峭山路兩旁的樹林互相摩擦著發出沙沙的聲音。
我們兩人自出了山莊後就沒再說過話。我說不出安慰的話,也許,他也並不需要人安慰。他當時就是不贊同攻打魔教,今時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心中不知是否會覺得自責。如果那時能夠再有勇氣一些,不是逃避,而是徹底的反對到底,那他三師弟的性命也就不會丟了。
行至半山腰,我忽然發問:“你是否會離開,去幫助你的師傅?”
其實我很想問的是,他是否會離開我,而去助他師傅對付魔教。畢竟,師傅師兄弟與皇帝相比,在我看來,似乎師傅會更加重要一些。
他道:“我有我的責任。”
他的責任?是指保護我,還是指保護山莊?
未等我細問,他忽然停下腳步,放下我,朝向前方一處厲聲喝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