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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心慌,只是隱約地覺得心頭蒙了一層陰雲,並不像是新婚的緊張。她十指緊緊地交叉在一起,指骨白皙凸顯。
整個南月國似乎都知道南月少皇大婚,此時都聚集在金竹鎮上一睹婚禮的排場,甚至還有許多人從各地紛紛前往金竹鎮看熱鬧。熟悉的街道兩旁跪滿了穿著喜慶的百姓,這些樸實的人挎著花籃,將裡面的鮮花灑在喜車經過的路上,意味著未來繁花似錦。
月罌微垂著頭,順著大紅蓋頭下面的空隙看著兩旁齊聲恭賀的百姓,眼角微微有些溼潤。途徑伊人坊的時候,她還看見了秦嬸以及那兩個孩子,還有一些店中的夥計。小虎子小豆子看起來十分興奮,清澈的眼睛裡充滿了好奇與快樂。
聽喜娘說,新郎此時已經到了雲仙居,正等著喜車回去呢。月罌抿唇一笑,似乎透過厚實的喜帕看到了那張妖嬈絕代的傾城面容。看似不太大的金竹鎮,等喜車慢悠悠地繞了一圈之後,也過了兩個多時辰,此時日頭西落,天邊是一片絢爛的晚霞。
這一路上,月罌想了許多,從兩人相識,到這些年的相守,抑或是她回到這世間的種種情愫,都像是過電影一般在腦海中一一掠過。直到想起他前日說的那句“等著我”,似乎已經過了千年萬年,自己只是等他一天,可他等了自己多少年啊……
喜車返回金竹園的時候,四周頓時禮炮齊鳴,眾人的恭喜聲此起彼伏,如同夢境一般縹緲。車簾揭開,她便看到了對面的一雙黑色長靴,上面用金絲繡出兩條盤旋的金龍。再向上看,只能見到大紅喜袍的下襬,純金的滾邊將那片紅色勾勒得更為明豔高貴。
還未等她邁出一步,對面的男子一下子將她打橫抱起,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抱著她一步步走入雲仙居的大門。
後山的涼亭中,兩個年輕男子舉杯對酌,臉上浮出一片酒醉的酡紅。這山中往日雖然寂靜,可今日園子裡太過吵鬧,那恭賀的聲音早就已經傳了過來,而且清晰明瞭,像是在他們耳畔發出的一樣。
號稱“千杯不醉”的男人此時卻撐著頭,靠在身後的欄杆上,醉眼迷離地看著不遠處熱鬧的人群,啞聲問道,
“你不回去看看麼?”
慕離半闔著眼,狹長的眼中夾雜著一抹血色,往日的沉穩中竟多了幾分嫵媚,淡笑著搖了搖頭,
“所有的事三日前已經做了詳細安排,不會出什麼大事的。”說完端起酒盅,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慢慢流入身體裡,嗆得他低咳了兩聲。
這個做事一向謹慎的男子因為某些說不出的情緒而逃離了那座熱鬧的院落,在不遠處的山頂與另一個有著同樣心情的男子對飲了一日。正因為他的刻意離開,才讓那場本該充滿喜慶的婚禮被某些人利用,歡聲笑語與祝福中,滿是陰謀的韻味。
月罌輕靠在男子寬闊的胸前,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龍涎香,暗自疑惑。花尋從不薰香,身上的淺淡香氣似乎是隨身帶來,一舉一動間總是暗香盈袖。難道為了今日大婚,他竟然用了薰香麼?
然此時身旁簇擁著許多丫鬟賓客,她如何也不能開口問什麼,只是靜靜地靠在他的肩頭,透過大紅蓋頭的邊緣,看著他挺直的胸膛以及衣裳上的雙龍戲珠圖。
婚禮的流程很繁瑣,好在有喜娘的輕聲提醒,倒是沒出什麼錯。不過隨著儀式一點點進行,月罌覺得越來越不安。周圍的人似乎都很陌生,聽不到任何熟悉的聲音,她仔細辨別,仍沒有一絲一毫熟人的聲音。
而身邊那個與她一同跪拜的男子,始終沉默不語,一言不發,讓她更覺得陌生。難道他也很緊張嗎?想想也是吧,因為他剛剛抱著她的時候,手臂幾乎是僵著的……
兩人拜了天地,拜了親人,直到禮官喊道“夫妻對拜”時,月罌才忽然意識到,儀式快結束了。她第一次站在他的對面,緩緩地彎下腰,視線從他的下襬一直落到那雙黑色鑲有金邊的靴子上,不安感也越來越強。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她離開了十幾年,但回到這世間以後,與他有關的記憶還是一點點全部迴歸。他們是那麼熟悉,以至於閉著眼睛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只要他在身旁,她會沒來由地覺得心安。可此時,恐懼一點點蔓延開來,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只是覺得心慌、心亂。
月罌緩緩地站直了身子,在禮官即將喊“禮成”的同時,她忽然開口喊道,
“等一下”
周圍傳來一陣吸氣聲,隨後寂靜無聲,連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坐在殿上的南宮熙蘭臉色驀變,與身旁的另一人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