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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自語,
“誰會跟這呆子一樣吃醋……”
童昕聽完,這才忽然明瞭,眉毛一立,陰森森地向她笑了笑,牙齒中擠出了幾個字,
“你這丫頭……”
還未等他發作,月罌連忙起身溜了出去,又將這閻王爺惹毛了!哪兒還顧得上與其他人打聲招呼,三步兩步就跑出了雲仙居。
雨舟(一)
雨舟(一)
我是雨舟,是雨家唯一的男孩,也是別人提到的,南月國最美的男子。
從小,爹爹就告訴我,我是雨家全部的希望。那時,我對這話並不完全理解,只是抱著爹爹的脖頸,嚅聲地說,“我只做爹爹的希望”。
爹爹攬住幼小的我,眼裡滾動著淚光,我依舊不解。
爹爹是母后的側夫,長得很美,是母后所有夫侍中最美的一個,可他性子執拗,卻也是最不受寵的一個。
琴棋書畫,舞劍作詩,他將自己全部的能力都教給了我。我不明白,從小這麼刻苦是為了什麼。
直到6歲那年,王宮中的女官帶走了我,說是要我去做七公主的夫侍。我那一刻才恍然大悟,我知道什麼是夫侍,從小就見慣了其他幾位爹爹為了爭寵而彼此暗算,只為了能博得母后幾日青睞而對彼此慘下毒手。爹爹不屑於這個爭鬥,但也因為有我,才免於被逐出雨家。
臨走之前,爹爹緊緊的抱住了我,平靜著聲音說,
“雨兒,今後要好好服侍公主,不要去恨,這是你的命。”
說完,我感覺到有滴滾熱的液體掉落到我的衣領中,滴進我的血液裡。
我心裡像是被什麼拉扯著的疼,輕輕地問,
“雨兒以後還能見到爹爹嗎?”
“嗯,只要雨兒以後侍候好公主,一定會再見到爹爹。”
我拂去了爹爹眼角的淚,微笑著說,
“雨兒以後一定會很努力很聽話,讓爹爹在雨家不再受人欺負。”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眼裡的傷痛更濃。
記得那是春天的第一個雨天,整個世界都溼漉漉的。宮裡的女官領著我的手向府門口走去。我坐在馬車中掀起窗簾向外張望,爹爹站立在雨中,純白的衣袂被細雨打溼,俊美的面容越發的蒼白。直到他的身影漸漸變小,一點一點模糊在雨中,最後消失不見,我才放下車簾,臉上已經分不清是先前落下的雨水還是此時湧出的淚水。
許多年後,我一直清晰地記得那副畫面,依稀的雨中,一個清冷孤傲的身影在氣勢恢宏的府門前,顯得格格不入。
到了金竹園,我心裡忽然很茫然。那時的我,不知道以後該如何生存。一個大我一些的紅衣少年看見我時,先是驚詫,隨後眼裡露出了滿滿笑意,他對我說,他是花尋。
以後的日子很平靜,我與花尋同住,他教給了我各種禮儀,並且告訴我,他和我一樣,同是七公主的夫侍。
我經常與他切磋琴技。他彈得一手好琴,可琴聲卻始終低沉哀婉,如泣如訴,與他平日裡張揚撩人的形象判若兩人。有時我常懷疑,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第一次見到小公主,是一個漫天飛舞著柳絮的黃昏,她一襲白衣,素淨如雪,纖細如塵,柳絮撲簌簌地落在她的髮絲間,她的睫毛上,純淨得如同花中仙子。花尋走上前,抱起了小小的她,她瘦弱的小胳膊摟著他的脖頸,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對她說,“他是月兒的新哥哥,月兒可喜歡?”
她看了看我,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眨了又眨,隨後依偎在花尋的懷裡,搖頭道,
“月兒只要花尋哥哥一個人。”
花尋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笑道,“如果月兒不要他,他會傷心的。”
她聽完依舊眨了眨眼,烏黑的眼眸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怯怯地對我說,
“真的嗎?”
我詫異地看向花尋,誰知他衝我神秘地一笑。
她看到了我的猶豫,又看了看帶著笑意點頭的花尋,而後從他的懷裡跳下,走到我面前拉住了我的手,抬頭小聲地說著,
“你別傷心,以後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我心裡彷彿被什麼輕輕敲打,從出生以來,除了爹爹,還是第一次有人牽我的手。看著她滿眼的純淨清澈,我心裡不由得慢慢地變得溫暖,向她微笑著點頭。
隨著小公主越長越大,她的身子也越來越弱。我經常看著她一臉蒼白地病倒數日,心裡總是一漾一漾地感到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