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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尋輕輕一笑,向遠處瞧著,彷彿能透過霧氣看到什麼一樣,
“這城鎮再遠一些,就是金竹園了。那片竹林極大,從這山頂便能看得清楚。”
她聽完笑容堆上了眼角,想不到這望南山離園子這麼近,看來回去不必再走大半天了。天矇矇亮時就出來了,此時已經快到晌午,雖然車隊走得很快,也用了五六個小時呢。月罌正眉飛色舞地往下瞧著,卻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心頭一緊,
“從金竹園到皇宮原來需要這麼長時間!”
花尋不以為然地嗯了一下,嫣紅的衣袖一揮,石頭上覆著的雪頓時化去。他拿過一個羊絨墊子放到上面,拍了拍說,
“下來坐。”
月罌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坐在了他的身旁,忍不住又問,
“那來來回回需要很長時間了?”
“快馬加鞭,兩個時辰能到,怎麼?”他斜挑的眼線微微上揚,不著任何妝容卻仿若精雕細琢一般驚豔。
月罌沒說話,心裡卻像是被投入了一個小石子,慢慢漾開漣漪。她一直不明白慕離為何每天在自己醒來前就離去,現在才明白,原來他每日往返皇宮與私宅就需要四個時辰,也就是八個小時。
聽婉兒說,這些年他一直打理著園子,無論大事小事都需要經他手辦理。即便是如此,他仍是每天準時來去,毫無怨言。如不是今日問到了這些,恐怕永遠也不知道他一直如此辛苦。
花尋見她低頭思索著什麼,忽然偏頭咬住她的耳朵,話語中帶了一絲酸味,
“在我面前居然還想著其他男人。”
月罌推開他故意板起的臉,揉了揉耳朵,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花尋輕聲笑笑,如山澗流下的冷冽泉水一般,在空曠的山頂顯得越發清脆。他忽然長臂一伸,將她圈在懷裡,下巴抵住她頭頂墨髮,摩挲了兩下,
“你可是被我從小抱著長大的,這麼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
她開啟他的手臂,鬱悶地站起身,這妖孽總趁機對自己摟摟抱抱,實在可惡,
“聽你這意思,我應該喚你一聲爹爹才對?”
花尋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我才不做你爹爹,我可是你的正牌夫君。”
月罌看著他偶爾透出孩子氣的樣子,忽然撲哧一笑。他愣愣地將她看著,不明白為何剛剛還有些惱,現在卻又笑了,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我臉上髒麼?為什麼笑?”
她走到他面前,俯身盯著他斜飛的眉眼,眼眸黑得仿若一潭秋水,盈盈地泛起流光,
“先前還以為你是個多有城府的人,此時才覺得,嘖嘖……”她故意上下打量著他,搖頭嘆息,
“覺得如何?”花尋見她笑得十分邪惡,隱約地覺得她要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但卻十分想聽。
“像個白痴……”她說完得意地揚了揚眉,居然等著看他發作。忽然對自己這種惡趣味感到實在詫異,不知不覺間,對他竟少了幾分先前的牴觸。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想象中氣急敗壞的樣子,而是若有所思地偏頭想著什麼,表情難得的認真。捲翹的睫毛輕輕扇動兩下,宛如兩隻黑色的蝴蝶,在晶瑩的白雪間輕盈飛舞。花尋緩緩地對她眨了眨眼,一臉正經地問道,
“什麼叫……白吃?”
月罌差點被自己的一口氣嗆著,抿著嘴,想笑又不敢笑。他此時這樣子,極像一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一雙漆黑的眼眸雖幽黯深邃卻又顯得異常單純,不由得心中一動,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準確的形容:天使與魔鬼的集合體……
“呃,白痴的意思就是說,你很白,而且很貪吃。”
花尋疑惑地收回視線,伸出手看了看,稍稍有些贊成,點頭道,
“我也覺得過於白了……不過,我不貪吃。”說完見她抿緊嘴唇憋著笑,忽然想到了那日她提到“門票”時也是這副表情。眉梢立起,這丫頭又找些怪詞糊弄他。
他輕輕一躍,站在她的身前,沒輕沒重地去捏她的臉。她肌膚光滑如緞,彷彿剝了蛋殼的雞蛋一般,手感極好,忍不住連捏了幾下,月罌疼得呲牙咧嘴,連躲帶閃,
“你這個瘋子,不過是開個玩笑。”
她身材瘦小,此時更是靈活,轉來轉去地竟沒讓他得手幾次。花尋暗自惱火,自己的輕功不差,此時竟捉不到一個小丫頭。驀地轉身,攥住了她的衣袖,往懷中一帶,順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