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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全冷哼一聲,抬腳進屋,一群人魚貫而入,只見,小小的水雲間方寸之地,擠了足足有十幾二十個人,有的老,有的少,病病歪歪的病病歪歪,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人們見他們進來,都停下看著他們。
汪子墨等年輕人早就被這陣勢唬住了,就連杜世全都深呼吸兩下才能說得出話來:“梅若鴻,她們都是什麼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梅若鴻面如死灰,從他回來見到她們開始他的思維意識就沒有清醒過,此時的他依舊瞪著眼睛,不動不語。
“妹妹!妹妹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廚房的米麵不多了,我們的盤纏在路上就用的差不多了,畫兒也不知道錢藏在哪兒,今天晚了明天你去買些回來吧。”一名面善的婦人走了過來,對芊芊說。
芊芊認出她是來敲門的梅若鴻的老婆,抿著嘴唇,不知該說什麼。
意蓮護著女兒,一臉敵意地看著她:“你是誰?為什麼叫我女兒妹妹?憑什麼要她給你們買米買面?”
婦人淡然一笑:“大家都是若鴻的女人,我的年紀又比她大些,叫她聲妹妹不應該嗎?大家是一家人本該互相幫助,她有錢既然該拿出來養活一家老小。”
意蓮氣的臉都漲紅了,眼淚在芊芊的眼眶裡直打轉兒。
“夠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都是什麼來歷?統統給我說清楚!”杜世全嚴正義辭地說道,“我家芊芊和梅若鴻是有婚書的,容不得你們這些女人胡攪蠻纏!”
“原來是親家老爺,多有怠慢還請見諒。”婦人緩緩道出她們的來歷,身份,並說明,“要不是我們身患絕症,還有孩子放心不下,也不會千里迢迢來尋若鴻,我們也是別無選擇啊!”
說完,婦人吐出一口鮮血,捂著心口暈了過去,幸好有女孩兒扶著,沒有摔倒。
杜世全怎麼都覺得這個故事是翠屏的翻版,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都是梅若鴻來杭州之前的……女人?你們的孩子也都是他的親生骨肉?你們的家鄉都糟了災?你們的親人都死光了?你們都換了絕症,想要臨終託孤?你們在尋找梅若鴻的路上相遇就結伴同行?”
所有婦人都沉默地點頭,面對楚楚可憐的孩子們,汪子墨等人一邊外焦裡嫩一邊斯巴達著,芊芊的心已經碎成粉末狀,“唰”地被風吹走了。
梅若鴻垂死掙扎:“芊芊你聽我解釋,只有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們,她們只是……”
“她們只是旅途中的露水姻緣,人生中的過客!你是不是想這麼說?!”芊芊睜大了眼睛,拼命吸著氣,怒吼道,“梅若鴻,你下流!你無恥!我杜芊芊真是瞎了眼了!”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那都是從前,她們的時日不多了,你就不能……”
“我為什麼不能,我已經養著你,養著畫兒了!我已經對得起你了!”芊芊崩潰地大喊,“我不要愛你了,我不要為你無休止地付出了!我要離婚!我要永遠離開你!永遠永遠!”
芊芊跑了出去,杜世全和意蓮狠狠地瞪了梅若鴻一眼趕緊追了出去。汪子墨等人同情的看著滿屋老小,不屑與梅若鴻搭話,也走了。
“天哪,若鴻,是我們氣走了你的新媳婦,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拖累了你啊!”婦人們仰天長嘯,紛紛噴出血來,把水雲間渲染的跟鬼屋似地,大家站起來,步履蹣跚地要去投河自盡。
梅若鴻抱著腦袋,手上青筋槓出,咬牙切齒一陣兒,攔在她們面前,瞪著她們爆吼道:“你們這是要逼死我啊!你們不要死,應該去死的是我!”然後他就衝到西湖裡,死掉了!
說來也奇怪,梅若鴻死後,大家的身體都慢慢地好起來了,她們同病相憐,互相扶持著離開了西湖邊,帶著孩子們在偏僻的鄉村住下,安貧樂道。這些孩子長大後做什麼工作的都有,卻沒有一個願意繼承父親的意志做畫家。
即便沒有辦理離婚手續,杜芊芊依然永遠地離開了梅若鴻。當她得知他的死訊,她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從前那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她捫心自問,究竟愛情是什麼?是什麼令她如此瘋狂?如此付出,如此包容,如此肝腸寸斷,最終她又得到了什麼?她找不到答案。好像劇烈燃燒後的木頭,除了灰燼她一無所有。
杜芊芊出家了,在一座尼姑庵裡,一座看不到西湖的尼姑庵。
十年以後,汪子墨成了享譽國內外的著名畫家,醉馬畫會的成員再度聚首,席間,有人提起極有天賦的梅若鴻,冷場半響,只有嘆息。
236反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