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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竹淡道:“先吃飯,我餓了。”
小姑娘眼裡的光倏忽就滅了,小腦袋蔫蔫垂著,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林輕染捧著碗,往嘴裡數著米飯,吃到嘴裡都是沒滋沒味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快發臭了。
沈聽竹見她飯也不好好吃,也不知道在考究些什麼,除了鞋上那點血跡,其他地方早被她用手絹擦得乾乾淨淨。
他故意逗她,“像只髒兮兮的野貓。”
沈聽竹不過是舌頭在嘴裡打個滾,話說得輕鬆,卻生生把林輕染的眼淚逼了出來。
兔子急了還要咬上兩口,林輕染抬著溼乎乎的眼眸,直盯盯望著他那張人模人樣的臉,恨不得撲上去咬。
若不是這個殺千刀的土匪,她哪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沈聽竹倒是沒看出她想咬人,只是這幅紅著眼圈,巴望著自己的模樣實在可憐。
罷了,不逗了。
他移開視線對莫辭道:“去給林姑娘準備一身衣裳,還有鞋。”
林輕染見莫辭走出去,更是沒了吃飯的心思,又覺得是自己威懾到了他,於是更大著膽子道:“大當家自己吃吧,我回去了。”
倒還是個會得寸進尺的小東西。
沈聽竹冷哼了一聲,“我讓你走了?”
林輕染腳都邁出去了,被他幽幽的視線一掃,又連忙縮了回去。
淚花在眼裡打轉,她打小就是被嬌養著長大的,府中上下,就連爹和哥哥也從不捨得用這種口吻對她說過話。
沈聽竹道:“吃飯。”
林輕染捧起碗,指尖顫了又顫,到底不敢將碗往他臉上扣去,她低著頭,用筷尖夾著米飯,小口往嘴裡送。
“吃菜。”
林輕染捏緊筷子平了平氣,夾了塊燴三鮮。
每次她想將碗放下時,沈聽竹總會適時地開口,林輕染就這麼在他的指揮下吃完了一碗飯。
“還有糕點。”
沈聽竹一早就吃完了,屈指懶散地支著頭看她,說話也是懶洋洋。
林輕染欲哭無淚,怏怏求道:“我真的吃不下了。”
沈聽竹皺眉疑惑,“白天不吃很能吃麼。”
他說得認真,一點不像開玩笑。林輕染的臉騰就紅了一片,“我那是因為餓了一夜。”她急促地說完,聲音又小了下來,“我吃得不多。”
沈聽竹看了她一會兒,才點頭嗯了聲。
林輕染怎麼看他的樣子,好像很遺憾?
莫辭辦事麻利,很快就回來,道:“林姑娘,水已經備好,衣裳放在你房內。”
林輕染迫不及待想起身,又怕那人拿眼刀子割自己的腿,輕輕地問:“我能走了嗎?”
見他頷首,林輕染一刻也不多留,提著裙襬跑得飛快,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沈聽竹看著那抹在月下飄動如雲煙的裙帶,抬抬眼,唇邊笑意浮現。
他沒想到,林輕染很快又去而復返。
手裡還拿著那身衣裳,小臉上滿是嫌棄,又苦兮兮的很委屈,“我不穿麻布衣裳。”
一旁的莫辭面露難色,解釋道:“林姑娘,如今夜色已深,只找到一家還開著的鋪子。”
沈聽竹折起眉心,之前他覺得她雖然嬌氣卻並不過頭,拿捏著那個讓人心生憐意的度,可如今這樣就有點煩了,“怎麼,林姑娘都安危難顧了,竟還如此矜貴?”
林輕染咬緊唇瓣,他言語裡的微嘲讓她有些難堪,“我穿不得麻布衣裳,我沒穿過。”
沈聽竹道:“你也聽見了,只有這個,你若不願意穿就拿來。”
林輕染見他真的伸手來拿,又氣又惱,抱緊了衣裳在懷裡,扣著自己指尖,萬般不願道:“我穿。”
回到房裡,林輕染把門閂插上,才敢將憋了一路的怒氣發洩出來,“挨千刀的混賬,你千萬別落我手裡,有你好瞧的!”
嘀嘀咕咕的細語聲,不湊近了都聽不出。
她捏了捏硌手的粗布,不但粗糙還是老氣橫秋的黃色,不似鵝黃嬌嫩,而是暗沉的褐黃,難看的緊。
林輕染洩氣的想哭,就是府上婆子穿得也比這好些。
她走到浴桶邊,沒有花瓣和香露,好在瞧著乾淨,水溫也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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