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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事外的趙樽,聞言終於開了口。
“兒臣在。”
洪泰帝目光深了一深,意有所指的道,“楚七欺君犯上之事,你事先可是不知情?”
這話問得……
字裡行間的袒護之意,實在太過明顯。
夏初七心裡涼涼的,隨了眾人的目光,也看著那個俊朗如神的男人。卻見他懶洋洋地放下手中酒杯,沒有看她半眼,只淡淡道。
“兒臣確實不知情。”
像被重鼓給敲了一下,夏初七心下悶痛。
她先前為了護著他說出那一番話來,她覺得那叫偉大,為了愛情而勇於犧牲。可同樣一句話從趙樽的嘴裡說出來,那無異於最為鋒利的刀子,一下子刺得她體無完膚。
果然,什麼感情都他媽騙人的。
男人多自私啊?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還不都是顧著自己?
心下沉沉,她壓抑著急欲衝破胸腔的情緒,收回視線來不去瞧趙樽。
“陛下,事先臣下從未有起過‘欺君’的念頭,確實只是因為臣下無知,犯下了錯處,在陛下賜婚之後,又不敢明言告之。這件事,與晉王殿下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請陛下依律責罰我一人。”
她說得很慢,聲音也有些啞。
一番話,慷慨激昂,卻情真意切,讓人唏噓。
當然,她的說辭,其實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她與趙樽兩個人之間的“曖昧關係”人盡皆知,根本就不是秘密。即便別人不知道她是女兒之身,趙樽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好。”
洪泰帝似乎更滿意了。
淡淡的點了點頭,他環視一圈,突地嘆了一口氣。
“你雖身為女兒之身,卻有報國之願,那是極好的。再且,朕與老十九受了你的矇蔽,冊封了你為駙馬,那也非你所願。真要論起來,你救了老十九的命,又救了太子一命,那也是大功一件。”
一聽說有功,好些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停頓片刻,洪泰帝撫須一笑。
“這樣好了,今日朕得回吾孫,心甚喜之。因此,饒你一次,算你功過相抵,朕也就不罰你了。可大晏有律,女子之身不能為官。即日起,褫去你晉王府良醫官一職和駙馬之身,待治好了太子的病,自請離去吧。”
功過相抵,確實也說得服人。
畢竟太子之前已是病入膏肓,她的妙手回春那是有目同睹的。
然而,自請離去,什麼處罰都沒有,確實也是太輕鬆了。座中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敢多議論什麼。趙樽唇角微微一掀,看了他爹一眼,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來,沒有再開半句口。
能有這樣的結果,自然也是夏初七事先沒有料到的。
治好了太子,就自行離去?
這樣也好。反正她從來都是孑然一身,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樣。彎了彎唇角,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來,忽略掉心裡那一顆沉甸甸的大石頭,誠心的拜了下去。
“楚七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必將誠心救治太子——”
事情如果就這樣過去了,也許將會走向一個“圓滿”的局勢。楚駙馬悄無聲息的離去了,誠國公的女兒“景宜郡主”卻會出現在誠國公府,然後名正言順的嫁入晉王府,成為晉王妃,從此兩個人遠走高飛,北上北平府,在那片大好的土地上,再沒有了夏楚或者任何的身份阻礙。
可事情的發展,往往都在於一步之差……
就在夏初七磕頭謝恩,頭還沒有抬起來的時候,卻聽見外頭急匆匆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那人倉惶地步入殿中,要說的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口,人就已經抽泣了起來。
“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那聲音,正是太子爺的貼身太監黃明智。
夏初七心裡掠過不詳的預感,抬起頭來,卻見洪泰帝不悅地瞪他。
“有事慢慢說,慌什麼?!”
黃明智整個人都軟伏在了地上,泣不成聲,“陛下,太子殿下他來了……”
剛鬆了一口氣,卻聽他拉著嗚咽,“太子殿下在吟春園門口……他,他突然歿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洪泰帝目光尖刺般瞪了過去,突兀地站起身來,整個人晃了兩晃,差一點兒就站立不住。而席中的眾臣聞言也已然驚訝起立,紛紛驚恐不安的看著那黃明智。就連一直聲色不動的趙樽,那一隻握住酒杯的手也是狠狠一捏,目光裡射出一抹冷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