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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地方太大。
從這個院子走到那個院子,從這個迴廊穿過那個迴廊,前前後後走了好一會子還沒有到地兒,眼看離那前殿越來越近,那個一直紅著眼睛的林太醫就告辭另行,不再與夏初七同路,而奉命送人的小丫頭抱琴大概也嫌棄她與李邈兩個,只指了一個方向,便夾著尾巴像有人追似的跟了上了,“執著”地要送那個林太醫離開。
“勢利眼!”看著那個背影,李邈低哼。
“表哥,那你就不懂了。為什麼他們不想與我同行?是因為我這個人啦,天生氣場太強,很容易引得他們呼吸不暢,胸悶心慌,血液流速加快,導致精神出現不良狀況,所以嘛,為了自保,自然得趕緊走了?”夏初七笑眯眯地回應。
“就你嘴叼!”
看著李邈哭笑不得的樣子,夏初七飛揚起眉梢,哈哈一笑,很為自己樂觀的心態而得意,“世界在我眼中,我的眼中便是全世界。我說它是黑的,它就是黑的,我說它是白的,它就是白的。一切事務完全可以主觀化嘛。你啊,還是太死板。這樣子哪來的人生趣味兒?”
一邊對李邈進行著世界觀的改造,一邊四處張望地望往前殿走。夏初七笑面滿面,欣賞著這東宮的亭臺樓閣,只見處處精緻雅韻,無論哪個地方,望一眼都是封建剝削階段的奢華。
她的後頭,李邈拎著醫箱,走得極慢,眉頭深皺。
“楚七,今天這事兒是你有意安排的?”
一轉頭看著她,夏初七揹著雙手,邁著瀟灑步子,笑問。
“你先回答我,心裡頭可痛快?”
“痛快!”李邈點了點頭。
得意地給她甩了一個飛毛腿導彈式的殺傷力眼神兒,夏初七咧了咧嘴,笑著回答,“哎呀,挑撥離間這種事兒,我先前以為只有大反派才幹的,沒有想到我楚七做起來也很帥氣嘛。不過,我告訴你啊,做這種事兒很上癮,以毒攻毒真的很爽,往往還得多多利用,加強水準,等我緩過勁兒來,老子挑了東家挑西家,挑了西家我糊泥巴,等著瞧吧,非得把這京師的水給攪渾不可。”
李邈看著她意氣風發的臉,想了想,還是有些擔心。
“等回頭他們反應過來,不也能發現是你乾的?”
“發現?”夏初七攤了攤手,瞄她一眼,“夏問秋那性子的人,就不是能夠相信人的主兒,再說了,咦,我做什麼了嗎?”
“……”
看著李邈在風中凌亂說不上話來,初七嘴唇的笑容綻放得越來越大,“對了唄。我其實啥也沒有做啊,我是一個職業崇高,道德水平良好的醫生,我治病救人,救死扶傷,幫他的小老婆捅通了肚皮,得多大的功勞?他感激我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多想?”
“……”
李邈的思維水平,顯示不跟她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她凡事謹慎小心,力求不出差錯為上。夏初七卻大膽心思,恨不得把京師攪得天翻地覆,估計皇帝老子的屁股她都敢摸上一摸,何況是這東宮的皇長孫?
回頭,換她問李邈。
“見著那隻鳥了?”
“見著了。”
“是它嗎?”
李邈答道,“應當是了。”
撇了撇嘴巴,夏初七突然捏了下下巴,有些感慨,“不得不說,那真是一隻好鳥,罵它一句,它還懂得回嘴……嘖,總有一天,這個‘鳥說人話反告狀’的事兒,老子得反拍回去,糊那貨一臉的大嘴巴。”
“楚七——”
再一次,李邈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今兒舌尖打結了?”
夏初七奇怪李邈瞧自家那個眼神兒,就好像她臉上長了東西似的,時不時瞄上一眼,害得她已經在臉上擼了好幾回了,奇奇怪怪的。
“有話就說。”
遲疑了一下,李邈仍是壓著嗓子。
“你如今哪來這些個心思和本事,我怎麼全不知道?”
原來又是想這事兒了。
夏初七鬆了一口氣,一隻手輕拍在她的肩膀上。
“人都是逼出來的。安啦,跟著我混,有肉吃——咦——”
就在她“咦”聲起時,耳邊兒隱隱約約有琴聲傳來。忽遠忽近,飄蕩悠然,也不知道是東宮裡頭的哪位美嬌娘在彈奏。那琴聲帶著一種壓抑的情韻,時而如歌似泣,時而嗚咽憂傷,時而婉轉纏綿,彷彿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女人,在聲聲呼喚她久別的戀人,又彷彿有人拿著血淋淋的剪刀剖開了心扉在澄清那一種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