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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龍塞是一個好地方,易守難攻,進可攻退可守。
這也是哈薩爾先前為什麼要巴住它不放的原因。
只如今,北狄軍敗退盧龍,大晏軍也就順理成章地接管了此處險地要塞。天黑的時候,派去追擊哈薩爾的將士回來了,追出了約五十餘里,哈薩爾帶著主力退守大寧了。
哈薩爾是一個優秀的將領。今日決戰時戰馬的突然“失態”,趙樽和東方青玄能夠看得出來,他又如何會看不出來?所以在與大晏軍對陣之初,他便知道著了別人的道兒了,開始安排主力撤退。
當時守盧龍塞的死士不過一萬餘人,主力基本撤走。而如今北狄控制著北方乃至整個遼河流域的領土,與大晏對峙,勢力也是不容小覷。可以說,大晏想要撤退消滅北狄,不是說不可能,至少短期內不太可能。統治一個地區容易,想要統治一個民族哪裡是易事?
“打仗勞民傷財,為什麼不能和呢?”
夏初七喝了一口酒,問出了這個問題。
此時,皎潔的月兒高高懸掛在黑幕一般的天際,她坐在盧龍塞的山頂一塊平石上。天上繁星看著她的臉,地上靠著的是趙樽硬朗挺拔的身軀,他仍然沒有脫下的盔甲,卻少了白日的肅殺。
寂靜的山坡上,風聲悠悠。
石頭上放了幾壇酒,散發著濃郁的酒香味兒。兩個人在闊別將近兩月之後,盤腿靠坐在盧龍塞的山頂,看著下面盧龍塞的火把,一邊兒喝著酒,一邊兒聊著天,一朵朵火光在眸底跳動。隨之而跳的,還有他們的心臟。
她問了,趙樽卻許久才回答。
“在陛下看來,和即是敗。”
夏初七一愣,“和與敗,兩個概念好不好?”
“在陛下看來,一個概念。”
“也是,對於一個剛愎自用、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傢伙來說,像和議這樣有利於民生髮展的事情,確實也是一種服軟。”
她喝了不少的酒,膽子也就大了不少,一連用了好幾個貶義詞來評論遠在京師的那個老皇帝,原以為趙樽會有異議,可他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文不對題的話。
“天下格局,分分合合,正是如此。”
夏初七輕呵一聲,眼珠子轉著,斜瞥著他,玩笑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喲喂,大爺,看不出來,您還有諸葛亮的智慧觀點呢?話說,您這是想要搶我臥虎小諸葛的招牌?”
趙樽掃她一眼,仰著脖子喝了一大口酒,看著下面巡邏兵士手中龍蛇一樣遊動的火把,一張明明滅滅的俊臉上,略略帶了一絲笑顏。
“第一次見你,你說你是諸葛孔亮的後人。哎,滿嘴胡說八道的婦人。”
那是去年,在清淩河邊的事了。
夏初七嘿嘿笑著,與他碰了一個,突然覺得兩個人好像認識得夠久了。
“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胡說八道?”
“自然。”
“為什麼不追究不反駁呢?”
“不值得。”
“噗”一聲,夏初七喉結一癢,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氣咻咻地嗆了幾下,她惡狠狠瞪著他,“你這個人,就不能說幾句中聽的話?比如:你第一次見到我,就被我美貌的外表和過人的智慧所征服,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感覺紅鸞星動,三生有緣啥的?”
“咳咳咳!”
這一回,換趙樽嗆住了。
咳嗽了好一陣兒,在夏初七吃人的目光瞪視下,他漫不經心的嘆了一聲,才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阿七,雖然爺很想留一點尊嚴給你。可你自己思忖下,河裡突然鑽出來一個婦人,長得黑不溜啾,滿嘴噴糞……除非爺眼瞎了,還一見鍾情,不把你一招斃命就不錯了。”
“趙、十、九。”
一字一頓喊出來,夏初七聽見了自家牙齒磨動的聲音。
“什麼叫黑不溜啾,滿嘴噴糞?我靠!你這樣打擊我,合適嗎?虧得我千里迢迢由南到北來尋你,虧得我不怕危險潛入敵軍營地,治馬燒糧,我容易麼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多少次差點死於非命?好不容易見到你了,哦,你還來嫌棄我。”
埋怨的話,竹筒倒豆子似的從她嘴裡說出來,半開玩笑半認真,趙樽抿緊了唇動了動,放下手中酒罈,將她圈入懷裡,掌心輕拍著她的脊背,淡淡說,“阿七吃苦了。薊州客棧的事,爺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嘴裡哼哼著,夏初七翻了個白眼兒。
“算你識相。”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