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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閒著的時候很多。一閒下來,夏初七就會告訴趙樽許多她知道他卻不知道的東西。包括用自己拙劣的畫技在紙上畫出高樓大廈,畫出飛機汽車和大輪船,告訴他地球上的國家,告訴他人類有一天可以飛到月亮上去,告訴他大到核武器的摧毀能力,也告訴他有一種燈,只要一摁就亮,不需要引火。在告訴他的同時,她也總懷念那些現代文明,只可惜,慢慢的,她與他講得趙多,越有一種迷糊的感覺,到底現在的生活是夢,還是過去才是夢?
這幾日雪大,北伐軍在修整狀態,哈薩爾也沒有來騷擾,算是難得安寧的日子了。可惜,在這樣漫長的冬季裡,草原上的生活,再悠閒也有些枯燥,所以,沒事玩鳥也是打法時間的辦法。
夏初七託著腮幫,凝視著鴿籠裡小馬伕妻恩愛的樣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爺,你不是說鴿子只認巢嗎?小馬家的是怎樣找到漠北來的?”
趙樽坐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正蹙眉看著他堆砌的沙盤,聞言沒有回頭,可語氣卻很是柔軟,“鴿子不僅認巢,也認伴。”
認伴啊?
夏初七側過眸子,看了一眼他俊美的側面。比起一年前,他如今也是黝黑了不少。可高華尊貴氣質未變,桀驁的神采未改,馳騁在草原上,他就是一隻獵鷹。瞧著瞧著,她目光有些迷離。
“鴿子也這樣有情呀?原來如此,它是為了小馬來的……”想想,她點點頭,覺得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關山萬里,從京師飛過來,一路的悽風冷月,陌生的環境,它得經歷多少困難,吃多少苦頭才能找到它的愛人?
她沒有繼續追問。
正如他沒有介意東方青玄送來鴿子一樣。
自顧自喂著食,她輕輕觸碰了一下雄鴿的鳥喙,嘻嘻哈哈的笑,“喂,原本我想把小馬配給大鳥的,如今你來了,看來是不行了。嗯,我還得給你取一個名字,叫大馬怎麼樣?”
“咕咕……”大馬回應了。
“當你同意了啊。”夏初七心情愉快了,也不去管那匹叫“大鳥”的馬兒會有什麼想法,笑眯眯地關上了鳥籠,走過去陪坐在趙樽的邊上,瞧了半天,見他沒有反應,她笑著伸手撫平了他蹙緊的眉頭。
“趙十九。”
“嗯?”他心不在焉。
“今日十月二十八,丫丫滿週歲。”
趙樽恍惚一下,像是剛反應過來。伸出一隻手來攬住她,納入懷裡,輕拍著,低低問,“阿七是不是想家了?”
夏初七搖了搖頭,依偎在他身上,聽著外面呼呼作響的北風,淺笑說,“你在哪裡,我的家就在哪裡。其實我是想問你來著,這仗一打就是一年多,你是不是想家了?別忘了,你家裡還有兩房侍妾呢,你都不想嗎?”
趙樽一愣。
很顯然,她不提,他都忘了這事。
輕笑一聲,他捏她的鼻子。
“等回了京,就將她們打發了。”
“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咱的三年之約還差一年呢。”夏初七嘰嘰的笑著,得了便宜還賣乖,整個兒賴在他的懷裡,環在他腰上,汲取著這一份獨特的溫暖,覺得無比安心。可半晌兒,才聽得頭頂上他的聲音,“是啊,這場仗耗得太久。”
夏初七抬頭看他,“咱們打得夠順利了。北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哈薩爾也非池中人。再說,他們生於漠北,長於漠北,漠北是他們的家鄉,我們想要在他們的地方徹底絞滅他們,根本就不容易。”
“嗯。”趙樽淺淺撫著她的臉。
“趙十九,依你看來,這仗還得打多久?”
趙樽眯了眯眼,眼波驟涼,“那得看朝廷的意思。”
實際上,陳大牛直入遼東與趙樽深入漠北遇到的情況確實不一樣。北狄的阿古將軍雖然厲害,可陳大牛在正面戰場上是一員虎將,一路過關斬將,披荊斬棘,一年時間而已,大片土地收入囊中。可哈薩爾不同,漠北的地理環境不同,北伐軍大多是南人,不熟悉地形,不熟悉習性,能夠在漠北佔盡便宜,已屬不易。
“沒事。”她看見了他眸底的波光,輕輕一笑,“兩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都無所謂,我一直陪你打下去。大不了咱們就紮根在漠北好了,我看在這草原上過著也好,反正我是習慣了。”
趙樽呼吸一緊,沒有回答,只是摟她更緊。
怎麼可能習慣呢?江南煙雨的溫馨與漠北的苦寒相比,生活環境相差太多。而且這一年來,軍中缺衣少食,有時候從關內運來的糧草都不夠溫飽,還得他們自己想辦法,生活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