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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是好的,只有她回來了,綿澤才能認清她是一個怎樣汙穢不堪的女人。若不然,得不到的最好,她反會成為綿澤心口上永遠的刺。
。
乾清宮暖閣裡,燈火大亮。
值夜的宮人立在閣門兩側,垂手頷頭。默不作聲。
燈火下,洪泰帝面色蒼白,坐在書案後的一張雕龍大椅上,不時的咳嗽著,在一本本翻看東方青玄秘密遞來的奏摺。
這些奏摺,全是趙綿澤硃批過的。
他細細地翻看著,偶爾皺眉搖搖頭,偶爾滿意的點點頭,偶爾又出了神,不知在想什麼。
“陛下……”
崔英達匆匆入內,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明日就到?”
看皇帝打了皺褶的眉頭,崔英達點點頭,長長一嘆。
“哎,看皇太孫的樣子,這回極是認真……這事情一出,連帶對太孫妃都冷了心。只怕這位入宮,會比太孫妃更麻煩。再者,她曾是十九爺的人,朝中多少人都見過臉,只怕往後,會生出不少是非來。老奴這邊看著,也是心驚不已。”
洪泰帝咳嗽著,喝了一口茶,揉著太陽穴。
“原本朕是有意將這夏廷贛的女兒許給綿澤,鳳命之身,乃國之吉兆。但後來,朕也親口允諾過老十九,不再追究此事,也默許了他的偷龍轉鳳。只是不曾想,老十九卻是就這樣去了……”
崔英達見他答非所問,咳了一聲。
“陛下又想十九爺了?您身子不好,節哀才是。”
洪泰帝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在崔英達的疑惑的目光裡,他過了半晌,突然道,“綿澤這孩子是個死心眼,若是他心悅之,強來怕是不行。”
“那……可怎生是好?”
洪泰帝瞥他一眼,“你且派人盯死了她,若是安分守己,朕便容她苟且偷生。若有她迷惑儲君,欲行不軌……那就不怨朕容不得她了。”
“是。”崔英達垂下眼皮兒,一腦門的冷汗,“陛下,早些歇了吧,明日那位就要回來,奴才這就去安排。”
洪泰帝點點頭,面色微微一沉,像是剛想起什麼似的,聲音略有不悅地喊住他,“崔英達,你如今做事,是越來越不得朕的心意了。東宮夏氏的孩兒,朕交代了這樣久,為何如今還沒得信?”
他的聲音不大,人也生著病,略顯虛弱。可老虎病了,餘威仍在,聽得崔英達脊背一涼,趕緊跪了下去,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
“前些日子,老奴按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但為免皇太孫生疑,影響與陛下的情分,劑量極小,未見動靜。至於如今嘛,陛下,容老奴多一句嘴,依老奴看,老奴以為……”
“再吞吞吐吐,朕絞了你舌頭。”
“陛下。”聽他沉了聲,崔英達面色一白,苦著一張老臉,如喪考妣一般看著他,“老奴跟了您這些年了,你的心思,老奴最是明白,陛下不想留她的孩兒,無非是皇太孫心悅於她,怕外戚干政,夏氏母憑子貴,夏廷德趁機擅權。可如今,皇太孫對夏氏已生嫌隙,對夏廷德更是早有顧及……老奴以為,說到底,那也是皇太孫的骨肉,皇家子嗣,陛下您的曾孫,老奴就想……”
“崔英達啊崔英達,你膽子大了去了!”
洪泰帝重重一嘆,卻是沒有責備,只是拿起手上的一本厚厚線裝書來。
“這本書裡有一樁前朝太宗秘聞,說的就是外戚干政,皇權旁落的事情,那婦人也曾為皇帝所不喜……崔英達,朕來問我,朕還有幾年好活?這天下,能落到夏廷德那種人手裡嗎?今日不得寵,可夏氏女有心機,不代表她來日就不能得寵。尤其綿澤對夏氏,除了情愛,還有恩義啊。”
“是,老奴見識短淺,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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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儀殿。
白日裡金碧輝煌的宮殿,入了夜,已冷寂一片。
月毓端著一個托盤,穿了一套水藍色的長裙,身姿端莊地步入內室,看了一眼那昏黃的燈火下,沒有梳妝,披頭散髮的婦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了過去,攏好了她的頭髮。
“娘娘,夜了……”
貢妃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她,聲音喃喃。
“月毓,我剛才睡著了,夢見老十九了……他對我伸出雙手,他說,母妃,孩兒死得好慘啊……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他的臉上,全是鮮血,身上也全是鮮血……”
月毓抿了抿唇,柔順地嘆。
“娘娘,你是太過思念十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