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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殿內,眾人思量著,紛紛露出不解的表情。
可由於夏初七被東方青玄箍在身前,他那幾句話,她卻是一個字也沒有看見,甚至於都不知道他正在用自己來要挾趙樽殺了夏廷贛。
她的世界裡,一片靜謐與沉寂。
她所能看見的,只有趙十九凝重的臉、肅殺的眸。
……還有,他冷冷的話。
“東方青玄,兩年不見,你這手段愈發低劣了。拿人來要挾,似乎成了你慣用的伎倆?先是我的女兒,如今又是我的妻子……如此上不得檯面的法子,你也不怕讓人失望?”
“呵……”
東方青玄唇角揚起,妖冶的目光,複雜,深邃。
他與趙樽對視一眼,突地低下頭,盯著夏初七的髮際,看了許久,方才緩緩抬頭,朝他一笑。
“晉王殿上說得好生可笑。我原本便是狠毒狂戾之人,豈會在乎上不上得了檯面?閒話休提,你選一個吧。”他緊了緊夏初七的腰,笑著補充,“到底要女人,還是要岳父?”
這樣二選一的條件,其實極賦喜感。
但此時,大殿之中,陰風慘慘,分明無人笑得出來。
趙樽冷冷眯眸,與夏初七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的交接一瞬,目光微微一沉便挪了開,面色難辨地看著東方青玄,淡淡道:“可有些事……沒得選擇,只有命運。”說罷他突地轉身,面向一直緊抿著嘴巴的瘋老頭兒。
“事到如今,夏公以為,本王應當如何選?”
他竟然把問題丟給了夏廷贛?一個瘋子。
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哦,命運。
眾人錯愕不已,都望向瘋老頭兒。
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神經不太正常的瘋子只微微愕了瞬,便抿住了嘴巴,似是思考了一下,方才捋一把花白的鬍鬚,慢騰騰走上前去,與趙樽並肩而立,看向了東方青玄和他半擁在懷裡的夏初七,渾濁的目光裡,添了一些光芒。
“選女兒……”
一句極為嚴肅的話,他說得嗓子沙啞。
一句極為嚴肅的話,也如同平地響起的一道驚雷,“噼啪”一聲擊在殿中眾人的頭上。他們紛紛呆住,怔怔望著他出神。
他不是痴的麼,傻的麼,瘋的麼?
為什麼突然之間就治癒了?
旁人不懂,夏初七也有些不明白。
她辨識著瘋老頭的嘴形,呆滯片刻,問:“爹,你的腦子……”怎會沒有問題了?
話說了一半,她卻沒有問出口,似乎也沒有問得必要了。答案很明顯了,夏廷贛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瘋?他的瘋和傻,分明就是裝的。
雖然她沒有想明白先前替老頭子把脈時,為什麼會發現他確實中毒影響了腦子,但是,一想到自己剛才還信誓旦旦地拿“醫德”出來做保證,便覺得臉上被打得“啪啪”作響。
若非東方青玄的胳膊託著,她估計受此“打擊”,她能直接栽倒在地。吸一口氣,她定了定神,看向趙樽。
“你要不要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趙樽先前就知道瘋老頭兒是夏楚的爹,而且如今看來,他很明顯知道老頭兒是裝瘋的……那麼,夏初七堅信,趙狐狸絕對與此事脫不了干係。
趙樽雙目微微眯起,朝夏廷贛輕輕頷首,像是孝順女婿在對老丈人表達敬意一般,唇角帶出一抹笑容,聲音也是難得的柔和。
“我若不與岳父聯手,又如何能還願當年真相?”
當年的真相?他是指讓東方青玄親口承認的,當年魏國公案的始末麼?這麼一想,這件事好像確實如此。
可隱隱的,夏初七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這樣大的事,趙十九就不能提前支會一聲?
她哼哼一聲,憋著一口氣看向趙樽,眼睛裡滿是殺氣——
可與他無辜的眸子一望,她心又軟了。
趙十九這頭老狐狸,屬實讓她又愛又恨。恨他的時候,能恨得牙根兒癢癢。可他雖說總瞞著她,但這般也讓人極有安全感。當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危險也好,恐懼也罷,都不必自己擔心時,不得不說,那也是另一種變相的幸福。
咽回一口老血,她朝趙樽發了一道無聲的唇語。
“咱倆的賬,回頭再算,先解決眼前。”
趙樽嘴唇一撇,淡淡掃她一眼,動了動嘴皮。
“好。”
他兩個人的聲音外人都聽不見。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