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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大亮,趙樽的“商隊”便出發了。
除了海日古老人前來相送,牧民們都還在酣睡。凌晨時的嘎查村,沉浸在一片薄霧之中,偶有幾隻狗兒在“汪汪”吠個不停,也不知哪一家氈帳裡的小兒,在扯著嗓子哭鬧。
新的一天開始了。
新的人生之旅也拉開了序幕。
夏初七要帶著老爹和女兒留在陰山治療自然是假的,她要治的,是趙樽的“酸病”。當然,不論她怎樣說,趙樽也不可能真把他們三人單獨留在陰山,所以,她早上還沒有睡醒,就被晴嵐從被子裡拽了起來。等梳洗好了出帳時,發現寶音已經興高采烈地坐在了趙樽的馬上,而她那個便宜老爹正與道常一起,坐在趙樽特地準備的馬車裡,撩開的簾子露出的臉上,是一副興奮的表情。
老爹和女兒都被搞掂,她還如何矯情?
看著趙樽雲淡風輕的面孔,她打個哈欠,二話不說便鑽入了馬車裡。
迷迷糊糊地又打了個盹,等她再次醒來時,外間已是日頭高照,小寶音小小的身子正靠在她的身上,隨著馬車一顛一顛的節奏睡得香甜。
天氣太熱,她靠在馬車襦子上的後背,汗涔涔極是難受。
咂巴一下嘴,她口渴。
一口渴,便想念起後世的冰淇淋來。
沒有冷氣的時代,夏天的火熱就是受罪。
夏初七小心翼翼把寶音挪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撩開簾子來,想為女兒借來一絲移動時的涼風。可悶熱的天兒,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哪裡來的涼風?
問晴嵐拿了個扇子,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為女兒搖著,眼睛卻看著車窗外的“商隊”。他們規規矩矩地騎馬頂著烈日,額頭上都是汗水,但隊伍一點都沒有亂——她暗道:趙樽麾下“十天干”果然不可小覷,單從紀律這一點看,比後世的特種兵已是不差分毫。
陽光下,一行行的人影拉得長長,密集在一處。
趙樽沒有坐馬車,也沒享受任何特殊待遇,腰懸長劍,背影挺直,凜烈的姿態在陽光下彷彿閃動著某一種刺目的光華。幾個小時的烈日奔走,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疲乏,就連大鳥也時不時甩動一下它長長的尾巴,表示不滿與抗議,可趙樽眸色沉靜,卻無半絲波瀾。
“報——”
一道長聲的吆喝劃破烈日。
遠處,一名斥候的影子越拉越近。
小夥子年紀不大,是個俊俏的後生。他走過過來,勒住馬匹,瞄了一眼車簾處伸頭觀望的夏初七,那一張原本便被烈日曬得通紅的臉,似是又紅了幾分,見夏初七不解地看來,他不敢再直視王妃,挪開眸子,往趙樽馬前單膝一跪,拱著手,看趙樽。
“啟稟殿下,情況有異。”
趙樽嘴唇一抿,抬手讓他起來。
“北平府可有變數?”
斥候點了點頭,“遼東征討軍三十萬兵馬,分三路從北平往遼東,五日前在河間府匯合。據斥侯營的兄弟探知,新任北平布政使王卓之,率北平府屬臣一行,前往河間府與遼東征討軍主帥秘密會晤……河間府、保定府、天津衛一帶官員也前往議事……”
趙樽微微眯眼,身子一動不動,姿勢稍稍僵硬。
洪泰帝時屢興大獄,誅殺功臣,國之良將已不多。後來,洪泰帝設立藩王,便給予藩王一定的軍事指揮權,這實際上也是對皇帝權利的一種變相蠶食。
當然,洪泰帝是想他的子孫後代都蒙受蔭庇。但對於任何一個君王來說,這樣的形勢都是緊張的,充滿了不安定因素的。趙綿澤撤藩之舉說來也是帝王常情。因為,在此之前,朝廷除了對京畿地區的軍隊擁有絕對的軍事指揮權外,對地方,尤其是藩屬地的軍隊,很難調動。可從斥侯的反饋來看,這一次,這些人還不等朝廷下明旨要撤掉“晉王”,便率先站隊,前往河間府面見遼東征討軍主帥,他們的意思很明顯,為了向趙綿澤表忠心,便與趙樽劃清界限。
看來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
這一杆秤,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也就是說,趙綿澤、北狄和兀良汗三方要一起“撕掉”趙樽的事情,已經從不同的渠道傳揚開來。人人都曉得,這一番,晉王趙樽恐怕時日無多了。哪怕這些人前一陣子還在往晉王府跑,送錢送物送美酒送美人,想要與趙樽拉近關係,這一刻也必然會臨場倒戈,先保住自個兒的身家性命。
冷冷一笑,趙樽沉了聲音。
“遼東征討軍主帥是誰?”
斥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