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朝野不平?若是那般,何來繁華盛世,何來晉王的帝業宏圖?”
大男子主義思想,讓夏初七痛恨,可她不得不承認,時下的人,與她的觀念是不一樣的。即便寵她如趙樽,骨子裡也是一樣。他們受到文化、傳統、觀念所制約的東西,永不是她能理解的。比如泉城耿三友的洪泰帝畫像,若是依了夏初七的意思,不要說他掛洪泰爺的畫像,便是掛玉皇大帝的畫像,她也照打不誤。
但趙樽不會,這便是鴻溝。一道隔了時空的鴻溝,無法跨越。
念及此,夏初七抿了抿唇,“大師真是抬舉我,好像我一女子,竟能翻轉乾坤似的。”
道常沒有馬上回答,他雙手合十,面對面看著這個心細如髮卻俏皮伶俐的女子,遺憾地嘆了一聲。
“若非天命如此,你確屬晉王良配。可世事兩難全,女施主自行考慮吧。放眼南晏有萬里江山,幅員遼闊,城池千座,國力昌隆,可是,以晉王之才,絕非僅南晏一隅並可滿足。他是能徵霸天下的大丈夫,豈可為了一個婦人,斷送了……”
“大師!”夏初七打斷他,面上帶笑,“說這些何益?我又不懂。我只想問,他什麼態度?”
道常沉默片刻,臉上難得的有了笑意,“依你猜測,他應是什麼態度?”
夏初七彎唇,淺笑,“不知。我想聽大師說。”
道常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他應了我。走一步,看一步。”
走一步,看一步?夏初七想著趙樽說那話時的表情,面上略略僵硬。
道常捋了一把鬍子,觀察著她的面色,規勸道:“人之立世,講究順應天道。你與晉王,情深,卻無緣,天數如此,強求無異。老衲曾為晉王批過八字,他的姻緣……在京師。不論是你,還是月毓,與他而言也不過過眼雲煙,你即便束他也無用,他終將……”
“得得得。”夏初七沒耐心聽他瞎咧咧,只嘲弄一笑,“大師想說,東方阿木爾?”
道常點頭嘆道,“他二人原是天作之合,也因星辰之變,錯過姻緣……”
說到此,他突地念了句“阿彌陀佛”,把話題轉開,“不瞞女施主,晉王此番離營前往濱州,亦是為了接從渤海坐船而至的東方姑娘……”
沒有情緒地“嗯”一聲,夏初七目光微涼,也不知聽見了還是沒有聽見,笑著看他。
“大師,等你來日得道昇天了,最好去做月老,免得浪費了天分。”
這似笑非笑的詛咒,噎得道常面色微白,出不得聲。
夏初七卻笑了,“大師啊,以你之言,就好像趙樽當初娶了阿木爾,就能天下太平了一樣。好像他遇到的所有困難,都是因為我這個狐狸精一樣。呵呵,你們這些男人啦,都喜歡把自己的無能推到女人的頭上。夏亡了怪妹喜,商亡了怪妲己,西周被滅了怪褒姒,吳亡了怪西施,唐朝衰了怪楊玉杯,明朝亡了怪陳圓圓……男兒即強,可不扛了天下?男兒即強,何不自己生兒育女,要女人做甚。可笑!”
道常看她臉上奚落,竟是久久無語。
夏初七目光一轉,看著他再次諷刺,“尤其告訴我這些事兒,是一個和尚,更是笑上加笑。”
道常愣了愣,鬍子微微一抖,“女施主,不必介懷,老衲此番也是為了晉王著想。當然,正如當初的星辰異相,若來日晉王稱帝,以帝氣影響天道,也並非不可能。老衲今日之言,只是想說,你需戒驕戒躁,切勿容不得他婦,讓晉王為難……”
容不得他婦?如今大家都是這麼想她的麼?
既然都這樣想,讓就讓他們想吧,她就這尿性。
夏初七收斂住臉上客套的笑容,輕聲道:“大和尚,我眼累,心累,最討厭說教,告辭。”
看著她甩手離去,道常怔怔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發現手心一片汗溼。閉了閉眼,他鎮定片刻,轉身回了自家的屋子,將一直捏在手上的信紙投入了火爐裡,任由它化為灰燼……
看著燃燒的火光,他片刻失神。
好一會兒,他雙手合十,垂著頭顱輕聲道:“佛祖當饒恕弟子,弟子之為,也是為了正天道,順正道……”
~
夏初七去了醫務營,在小二和小六審視的目光追隨下,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完,該交代的東西都交代清楚了,方才大步出營,沒有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回屋坐在床榻上,夏初七安靜下來,左思右想。
趙樽去接阿木爾了?這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