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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許多,總歸老夫是本地人士,在居庸關做把總十五年之久了……生死存亡,都要在居庸關的,你看著辦吧!”
這老頭兒!
趙樽眉梢微皺,唇角揚起。
“即如此,本王到有一個另外的好法子,讓你永留居庸關。”
尚弘圖不解地看他。
趙樽道,“你既然熟悉居庸關防務,又心甘情願留下,那便繼續在居庸關任職吧。”說罷他緩緩掃一圈眾人,在他們狐疑的目光注視下,又出一言,“朝廷當初不會識人,讓傅宗源那種奸商做了居庸關守將,尚將軍如此人物,卻只是一名把總。本王以為,實在可惜,以你之才,之德,當得主將之職。”
“啊”一聲,現場無數人抽氣。
尚弘圖也是大驚,嘴巴都合不上!
“晉王殿下……”
不知不覺換了的稱呼,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從一心尋死的階下囚,到居庸關守將,他根本沒有回過神兒來。實際上,尚弘圖此人有抱負,有膽實,也習文善武,卻偏生不會走關係,不會討好上司,混了一輩子,都這把歲數了,還只是一名七品芝麻官,本就有些不得志。
如今大好機會在面前,一面是死,為了那個一輩子都見不到面兒的皇帝,將失去所有。一面是生,從此將榮華富貴,大展宏圖。
他雖然不敢肯定趙樽一定會勝,但憑著他這把年紀的經驗,就是覺得京師那個年輕的帝王,一定不可能是趙樽的對手。一個關於人生決擇的命題擺在他面前,任何一個思路清晰的人都懂得選擇。
尚弘圖嘴唇顫抖著,重重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老臣多謝殿下不殺之恩,提攜之德……從此,這居庸關,有老臣在一日,就無人敢踏足一步。除非,他們從老臣的屍體上踏過去。”
趙樽雙眸微微一眯。
“好。交給你了。”
淡淡一句話說完,他騎馬從尚弘圖身側掠過。
留在當場的,除了呼呼的北風,還有無數人對趙樽的深深拜服。趙樽之能,有目同賭,而趙樽任賢任能的德行,也由今日得以體現,並透過他們的嘴巴,傳揚出去,傳遍天下,以至於從此的南下之路,順當了許多。至少,沒有任何一個投降的南軍將領會擔心他過河拆橋。
趙樽沒有在居庸關久留。
北平城,連營的烽火未滅,他擔心的事情,也一直沒有收到訊息,更沒有得到結果。故而,稍事修整,他再次帶著夏初七踏上了前往北平之路。
建章二年九月初八。
夏初七隨趙樽到達北平城。
然而,這座千古名都與她走時已經大不一樣,飽受戰火摧殘的城牆,依舊高高聳立,猶如威猛的雄獅猛獸,用堅硬的臂膀護衛著北平城的百姓。但是,城牆的青磚與夯土滲入的血跡卻再也洗刷不掉,那些被刀槍砍過的痕跡,被火器炸過的殘垣,也無一處不是在訴著說它經過的滄桑鉅變。
他們到達時,戰爭已經結束了。
城門口的廣場上,停放著無數的屍體。
他們用簡單的粗布裹著,一具又一具,有專門的兵士在清理和核對身份。那些屍體密密麻麻地緊挨著,有南軍的人,也有晉軍的人,還有北平城的老百姓……就在不久之前,他們或者還曾經你死我活的廝殺,如今卻靜靜躺在一起,並且將永遠躺在一起。
正如趙樽所說,每一件權力和鬥爭的結果,都是用鮮血和白骨堆砌而就的。戰爭、政治、皇權本身與他們無關,可他們卻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為一段傳奇之路書寫了一頁篇章。
“參見晉王殿下!”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景領著排列整齊的北平守軍候在城門口,跪迎趙樽的到來。此時,離戰爭結束不過一個時辰,鮮血還有,滄桑未解,陳景的眼圈烏黑,鬍子拉碴,身上的戰袍又破又髒,在夜晚的冷風中,渾身上身都泛著疲憊之色。
“辛苦了。”趙樽眉頭緊蹙。
“不辛苦了。”陳景使勁兒拂了拂戰袍的下襬,率先站起,指揮將士們各司其職,散場離去。
接著,他迎上趙樽欣慰的目光,拱手稟報。
“殿下,這次北平城能在九死一生中得已儲存,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多虧我們守城將士和北平城的老百姓,不畏生死,與敵抗衡……還有,真是多虧了夏公啊。”說罷他側過頭去,尋找先前還站在他身邊兒看熱鬧的夏廷贛。
可這會子哪裡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