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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瞬,看見鏡中蒼白著臉的女子時,她想了想,又下意識把幾縷頭髮扯下來,半遮了額頭,讓自己的樣子看上去更為憔悴。
出了殿門,她低低福身。
“臣妾不知陛下駕臨,未曾遠迎,望陛下恕罪。”
趙綿澤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一張臉,真白,比他見過的任何女人都白。
即便這會兒白得沒有半絲血色,仍可堪憐。
不得不說,是一個尤物,只可惜……他受用不起。
“起罷。”
天子一聲冷冷的“起”字,梨香院裡便謝恩聲不絕。接下來,泡茶的泡茶,續水的續水,擦桌子的擦桌子,狗腿兒的狗腿兒,忙活得不亦樂乎。
可趙綿澤顯然不是來享受溫香軟玉的後宮生活的。
“罷了!”他低斥一聲,“你們都下去。”
“是,陛下。”
宮女太監們不敢多看一眼,後退著魚貫而出。顧阿嬌聽出趙綿澤語氣裡的涼意,心裡突突著,可不敢天真地以為他是來與她白日歡好的……
“你的繡活不錯。”
趙綿澤不輕不重的輕笑聲,嚇了顧阿嬌一跳。在他似諷似譏的目光盯視下,她覺得脊背上的冷汗快要溼透衣裳了。
“臣妾粗手粗腳的,只會些皮毛,讓陛下見笑了。”
“你會的,恐怕不止皮毛。”
“陛下……多譽。”
看她惶恐不安的樣子,趙綿澤笑道,“兩年前,你尚且知道利用竹竿粘蟬的法子,向朕通風報信,告之皇后有孕,並且懂得以此來向朕討恩典,得了這貴人位分,如今你在朕面前自謙,又有何意義?”
聽他不溫不火地提及往事,顧阿嬌心裡一凜,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只“撲通”一聲,便在他跟前重重地跪了下去,含著淚珠子,酸楚的低泣。
“陛下明鑑,臣妾那時是受了皇后的恩惠……但臣妾是正經人家出身,雖與皇后要好,但屬實見不得她不守婦道還懷上他人孽種,無視陛下的威嚴……”
“至於向陛下討這恩典,臣妾不為別的,只因,只因臣妾當年在源林堂初見,便深深仰慕陛下英姿,從此不能相忘,這才斗膽想要留在陛下身邊。別無所圖,只願能時常得見君顏,便此生無憾了。”
此場景,此情深,換了任何男人都得心動。
可看著顧阿嬌楚楚可憐的訴說衷情,趙綿澤卻一動也不動。甚至臉色都沒有半絲動容,一雙原本溫和的眼睛裡,也不知何時換上了兩束冰刃,瞧得顧阿嬌膽戰心驚不已。
“陛下……臣妾說得都是實情。”
她嗚咽著,趙綿澤卻久久無言。
好一會兒,在靜得微風可見的殿內,突地聽他一嘆。
“你太小瞧她了。”
顧阿嬌一愣,抬頭看來,“陛下何意?”
趙綿澤冷笑道,“你以為你粘蟬那點小把戲,能逃得過她的眼睛?你以為那件事,她當真就半點不懷疑是你做的手腳?”
顧阿嬌呼吸一窒,心跳登時漏了一拍。
殿裡靜謐著,似乎連呼吸聲都沒有。
趙綿澤看著顧阿嬌青白不勻的面孔,眸子閃過一抹冷厲的微芒,“愚蠢的婦人!你再想想,她明知你背叛了她,為何還要加倍對你好?為何還要讓你陪嫁入宮?還有,為何你長得這般姿容,朕都不願碰你?你可有仔細想過?”
三個“為何”一句比一句重。
顧阿嬌又羞又惱,面紅耳赤,心思惶惶。
若是楚七當真曉得是她做的,在她臨出嫁前的那段日子,她為什麼要一直為她調理身子,為她做什麼芳香理療,教她什麼媚惑之術,教她如何做一個討男人喜歡的女人……她那些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想讓你勾引朕……”
趙綿澤回答了她的疑惑,可轉瞬又是一聲冷笑。
“可她也太小瞧朕……不,她太小瞧朕對她的情義了……這情,豈是你這種庸脂俗粉可撼動的?”
這世上,沒有比當著面的罵女人“庸脂俗粉”更惡毒的話了。可趙綿澤是皇帝,顧阿嬌是他的嬪妃,他想說她什麼,自然不必顧慮。
只可憐顧阿嬌,滿臉漲得通紅,那感覺如螞蟻在喉,鑽心刺癢,卻不能撓動,只恨不得把身子鑽到地縫裡去藏著,擺脫這赤裸裸的羞辱。
她想不通,楚七根本就不愛他,他卻可以把她當成是寶,甚至於烏仁瀟瀟,表面上對他恭敬,實際上也未曾把他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