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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住,一顆心臟像是凍僵了,嗓子眼兒裡如同被痰氣堵住,吐不出,嚥不了,每一個毛孔都在喊痛。若是她沒有了哥哥,該怎麼辦?若是失去哥哥的庇護,她還能如何活?她沒有親人了,阿木古郎是她唯一的親人。
死死咬了咬下唇,她盯著東方青玄的背影,啞著嗓子發笑。
“你不把我當妹妹了麼?”
東方青玄緩緩轉身,臉上沒有慣常的笑容。
“阿木爾,好自為之……”
他帶著嘆息的囑咐散在了空氣中,阿木爾卻久久未動。她立在原地,在一群丫頭似是同情又似嘲笑的目光裡,雙手慢慢攥緊,在冬日的夜風中,脊背彷彿被凍僵成了冰柱。
“若是沒有他,我活著又有何意義?縱有榮光萬丈,其實也只是一個寡婦,寡婦……”
次日是小朝會,做皇帝的,尤其是勤政的皇帝,也得守時。趙樽早早起來洗漱完,去冰室看了一眼夏初七,便急匆匆去了奉天殿。換往常沒有大事時,常著朝會的規矩走個程式,有奏本的臣子便上前奏事,沒事可奏的就在班列裡開小差,和學生上課走神差不多。
但今兒每個人都神采奕奕。
南北同時再起烽煙,大家都想看新皇要如何處置。趙樽穩坐龍椅上,看著殿裡一群炸不軟的老油條,面無表情地問,“北方鬧匪,南方鬧叛,百姓也在鬧糧荒。不知諸位卿家,可有良策?”
一般來說,臣子們總結了法子,竊竊私語的討論一會兒,便綜合上前奏報。或是有獨倒見解的臣子,便自領功勞,向皇帝獻計獻策,以示對得起那份俸祿。可今兒討論半晌,也無人出列,兵分兩北,對如今的大晏來說,討伐無力,顧了頭,便顧不得尾,實在難辦。
淡淡掃了一圈臣工,趙樽望向靜默的夏廷贛。
“老國公,你怎麼看?”
夏廷贛略一思索,出列抱笏道,“老臣以為,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北方鬧匪之事,與北狄戾氣有關,可想法子先行安撫,等緩過勁來,再回頭收拾。而南患其實才是朝廷極不安定的因素。必須派兵討伐之,方能固國安邦,平息流言。”
流言是什麼流言,眾人皆知。
朝廷雖然詔令說建章帝死了,還為他大為了喪事,但民間仍是傳得沸沸揚揚,說他在早已離宮生還,還在南邊組織了舊部,要打到京師來,與趙樽再起干戈。不僅外面,眼下,便是宮裡也有人私傳,說建章帝其實是與顧貴人一起離開的。若不然,顧貴人哪裡去了?
流言雖是流言,但總有人會信,便是這朝中臣工,也有相信的。他們信了,心便會浮躁,對趙樽的忠心,也就會打折扣。
看了看班列裡的眾臣,趙樽牽了牽唇角,“老國公所言有理。”說罷,他緩緩看向班列右側的武將,如同點將似的那麼一掃,不待開口,陳景便穩穩從中出來,端正地往前三步,抱住拳頭,單膝磕地。
“陛下,末將願領兵往南,討伐匪逆。”
陳景說罷低下頭,沒有再動彈。
“陛下,末將也願前往討逆。”
班列裡,晏二鬼也站了出來。
“陛下,末將等也願前往討逆。”
接著,又有幾個武將紛紛出列,表示決心。
而這些人,基本都是他從晉軍中提拔上來的。
趙樽微微眯眸,沒有馬上回應,只是看著殿內的眾臣,似在思考。新朝初定,在這奉天殿裡的南晏股肱之臣裡,到底有多少是忠於他的,能一心一意為朝廷做事的,其實趙樽還未完全摸清。這些人都太圓滑了。
但如今,南征原是一個刷功勞的大好事,做為武將,本就應當自告奮勇上前殺敵,那些不吭聲兒裝聾作啞的人,只有兩類。一是貪生怕死,二是事不關己。第一類養不得,第二類容不得。
一念至此,趙樽抬了抬手。
“廣武侯智勇雙全,乃當朝虎將,前往平亂再是合適不過。如今,便由廣武侯領三十萬大軍南下平亂,掛帥中軍。”
話罷,殿上贊聲不絕,和氣一團。
聖旨其實是早就擬好的,只要照著念上一番便成。可誰也沒有想到,等鄭二寶唸完了南征的聖旨,趙樽卻淡淡地看向武將的行列,不溫不火地道,“但凡今日在大殿上主動請纓的人,官升一級,食祿漲三級。其餘眾者,官降一級,食祿降三級。”
趙樽為人素來酷烈,但這般憑著一個決定便定了這麼多人的仕途,卻是令人無法想象的。簡單思來,極是草率,可仔細一想,也是有理。身為武將,不願為國出征,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