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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耳福了。”
不叫阿木爾“太后”,而叫“東方家的丫頭”,不問她表演什麼才藝,而是直接點了琴,還點好了曲。這般做派,令夏初七心裡暗笑不已。
若說她倆之間沒貓膩,連貓都不信。
阿木爾淡淡聽著,那目光下意識望了趙樽一眼,方才看向首座的太皇太后,謙恭道:“回太皇太后,自從上回臣妾的靜綺斷了一弦,已是許久不碰,都生疏了。”
在東宮那一次,她水閣撫琴引趙樽,後來趙樽攜了夏初七離去,導致她琴絃斷裂的事兒,夏初七自是知曉。只如今再聽她一說,不免心生嘲弄之意,狀似關切的微微一笑。
“不知太后娘娘的琴,可有修好?”
阿木爾淡淡看她,“早已修好。”
夏初七曖昧的笑,“那便好,琴色還在,我等便恭候佳‘音’了。”
阿木爾緩緩站起來,撫一把丫頭小心翼翼捧過來的靜綺琴,低下眉頭,涼涼地道:“琴這種東西,還是原生的好。一旦斷了再接上,總歸不如先前的。”
夏初七笑了笑,“太后娘娘果然是撫琴的人,最是容易入心。在我看來,琴這種東西,終歸是死物,哪裡有原生不原生?這張不好使了,再換一張不就成了?何必執著於一個,苦了自己,也傷了琴。”
“不必了。”
見丫頭擺好琴架,阿木爾施施然提裙坐了過去,而夏初七那幾句明顯“外行”的話,落入席上眾人的耳朵裡,除了“有心人”之外,都只當這個皇后娘娘是個不懂琴的粗鄙之女,哪會聽懂她與阿木爾的話裡乾坤?
坐在琴架後,阿木爾仰著的頭,極是清傲,修長的十指,白皙乾淨,整個人坐於一處,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兒,屬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場上眾人豎起了耳朵。
阿木爾沒有忙著除錯琴聲,而是緩緩朝夏初七看了過來,目光裡別有洞天。
夏初七以為她會挑選自己去她比琴,趁機羞辱一下自己,沒有想到,她的目光卻慢慢滑開,望向了一直在邊席上自斟自酌的趙樽。
“素聞晉王殿下擅樂知書,秀出班行,一曲一賦皆精妙絕倫。不知哀家今日可否有幸邀晉王鼓瑟同奏?”
鼓瑟同奏?
夏初七眼皮兒跳了一下。
她要彈琴,讓挑趙樽來為她鼓琴?
而且,還當眾彈一曲《鳳求凰》?
阿木爾的做法,會不會太直白了一點?
琴與琵之間的關係,即使她不擅樂,不知曲,卻也曉得一二。琴瑟靜好,琴瑟和同,琴瑟之歡,琴瑟之樂……哪一個不是形容夫妻情深的?
夏初七有些想笑。她不知這曲《鳳求凰》裡,有沒有阿木爾與太皇太后的商議在裡面。只是,不用腦袋想也能知道,若是趙樽應了,太皇太后一定會尋著什麼藉口,把他倆硬拉扯到一起。
以前趙樽可說收繼婚是“胡風”,而今日有北狄使臣和哈薩爾太子在場,胡風一說,便是對友邦的侮辱,嫌棄,不友好。定是斷斷不能輕易出口的。她猜,只怕太皇太后真會藉著這機會,撮合了二人。
阿木爾說完,場面瞬間僵滯。
《鳳求凰》此曲的喻意,因了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故事,眾人皆耳熟能詳,她以太后之尊,這般公然勾引晉王,其實並不合適。加之二人的過往,在場大多人都發現她的提議不簡單。本著看好戲的表情,紛紛側目,想看晉王要如何應對。
“瑟?”趙樽似是剛從淺醉中回過神來,看向席上的眾人,懶洋洋道,“原來本王還會鼓瑟麼?我竟是不知。”
一句話出口,便知他是有意拒絕了。
阿木爾面色一暗,略有落寞。
太皇太后卻淡然一笑,“老十九忘了過往,琴也不會撫了,瑟不會鼓了,實在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今兒只怕丫頭你要獨奏了。不過,這麼好的曲子,這麼好的靜綺,屬實不能慢待了。哀家有一個想法,老十九不會彈,可以念詞嘛。這樣一配合,也可讓哀家與眾卿曲詞共賞。”
念詞?夏初七心驚肉跳,腦子裡跳過《風求凰》的詞兒來。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這樣深情的詞兒讓趙樽念出來,不明顯是向阿木爾示愛麼?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