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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上,風大,太陽也大。獵獵的旌旗迎風鼓動著一股凜冽的美,炙烈的陽光火一樣的舔舐著大地,“刀梯”上面的每一柄鋼刀,都發出刺目嗜血的光芒,一個個全副戎裝的禁衛軍持著刀戟,三五步一個,把校場圍得水洩不通,極是莊嚴肅穆。
“上刀山”的競技順序,是由抽籤決定的。
第一個上的人是大晏兵部尚書謝長晉的么子謝紹鈞,這小夥子約摸只有十七八歲,瘦高的個兒,幼時習武,隨父從軍,也算是出自將門之家,頗有幾分英氣。謝長晉是趙綿澤的心腹,謝家在朝中的勢頭如日中天,若再娶得公主,自然是一件光耀門楣的好事兒。所以,即便謝紹鈞先前有些膽怯,想隨那五個人一道退場,可為了家族榮譽,被父親丟了幾個彎刀眼之後,還是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阿彌陀佛!”
謝紹鈞赤足裸掌,走到刀梯下方,場上登時響起一道唸佛號的聲音,邊席上圍觀的眾人亦是抽氣陣陣,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逗到這份兒上,他上也得不上,不上也得上。搓了搓雙手,謝紹鈞咽一口唾沫,提氣斂神,手攀刀梯,赤足也踩了上去。
“嘶!啊!”
他手腳放得很輕,可還是抑止不住心裡的恐慌,不過只往上爬到第二刀,便已堅持不住,手掌受傷離開刀梯,往地下跳時,腳板心亦是被刀刃割破,痛得一屁股跌坐在校場上,汩汩而出的鮮血,看上去格外瘮人。
場上噓聲四起,謝長晉長長嘆息。
因他緊張得沒爬幾級,因此傷不算重。
可看著太醫上場為他包紮時,夏初七還是閉了閉眼,沒敢去看。或者說,她沒敢讓肚子裡的小十九去看。
“楚七……”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小若蚊蟲的聲音。
夏初七睜開眼,側頭望過去,便撞入了趙梓月一雙緊張到近乎絕望的目光。與她平常總帶著的懵懂茫然和天真不同,那是一種她在趙梓月眼中從來沒有見過的擔憂和恐懼。
“怎麼了?”她明知故問。
趙梓月鬆開的下唇上,還有咬過的齒痕。她偷偷瞄一眼首席上的趙綿澤,小心翼翼走過來,蹲在她的身邊兒,手按在她膝蓋上,壓著嗓兒道,“這個上刀山,可有訣竅?”
夏初七看出她眸底的期待,搖了搖頭。
“拼硬氣功,拼真功夫,拼人品素質。像謝紹鈞這種皮嫩肉滑的少年公子,自然是爬不上去的。”
她絕口不提晏二鬼會如何,可在她不慌不亂的解釋下,趙梓月烏黑的瞳孔卻驟然一緊,像一隻慌亂的小兔子似的紅著眼睛看她,卻說不出話來。夏初七看她如此,突地又有些不忍心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四周望了一眼,才湊到她的耳邊道:“相信鬼哥會沒事的,他可以的。”
“因為她皮厚,割不破麼?”趙梓月接過話去。
這一句神補刀!夏初七啞然失笑。
“對,他皮厚。”
上刀山這活兒,訣竅是有的。但若非身輕如燕的非正常人類和長年累月練習的人,只要上去,都一定會有受傷的危險和可能。不過,像晏二鬼這樣有真功夫在身的人,腳底和手掌上一定會有老繭,只要他上了刀梯之後心神平穩,步子“穩、準、狠”,垂直用力,不要在刀刃上來回滑動,應當就會沒事兒。
“下一個,三千營兵馬指使司晏二鬼。”
司禮官念到晏二鬼的名字時,夏初七掌心微微捏緊,抿緊嘴唇,眼風不由自主地掃向趙梓月。很明顯,她比夏初七緊張了許多。一張小臉兒上血色盡失,蒼白得猶如紙片兒,下嘴皮被牙齒咬得一片青白。
晏二鬼嚴肅著臉,朝另外幾人拱手示意一下,便慢慢走向了刀梯。在他之前,已有兩個人從梯下落下,沒有一人透過。但迎著那寒光閃閃的鋼刀,他腳步卻沒有半分遲疑,一看便知是勢在必得。
“喂!”
場上突然傳來趙梓月的喊聲。
晏二鬼心裡一跳,側目看了過去。
她在喊他?是她在喊他?看著席上趙梓月尖削的小臉兒,他心潮起伏,熱血翻騰,像是瞬間被人注入了一股子勇氣,目光微微一熱,竟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一個“你”字說完,趙梓月潤了潤乾澀的嘴唇,又補充成了“你們都小心點。”
說罷,她垂下頭去。可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聽上去像是在擔心場上所有競技的人,可晏二鬼卻知道,她只是在叫他。
“多謝公主殿下。”
他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