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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你們要是不喝醉,俺這主人多慚愧?整!”
“……”
夏初七無語地看了一眼懵懂不知的陳大牛,又掠過眸子微垂的烏仁瀟瀟與風流本色不改的元祐,再看一眼妖冶如花的東方大都督,視線最終落在趙樽雲淡風輕的俊臉上。
她看過去時,他正巧也看過來。
二人的目光,不經意對上。她莞爾一笑,托起酒壺,起身為他與東方青玄兩人的杯子裡斟滿酒,戲謔地笑道:“晉王殿下與東方大都督如此情投意合,那何不來喝一個交杯酒,共享這人間勝景,雨夜基情?”
趙樽看她一眼,揉了揉額頭,像是有些頭痛地輕“咳”一聲,不置可否的喝掉酒,並不回應。
可東方青玄聽罷,卻差點嗆住,“皇后娘娘還真是瞭解男人。”
他含笑的一聲“皇后娘娘”,可謂毒辣陰損之極。依她皇后的身份,如何能出現在如花酒肆,還與晉王殿下在一起?這分明就是損她。
夏初七眼風兒刀一般剜過去,皮笑肉不笑地道:“東方大都督長得如花似玉,在我心裡,很少把你當成男人,你想太多了。”
輕“哦”一聲,東方青玄唇角微勾。
“原來你家找女婿都不找男人的?”
關於女婿一說,原本是夏初七佔他便宜的話,沒有想到,如今倒被他反嗤回來,拿這句話噎她。夏初七眉頭一蹙,正搜尋腦子裡的絕詞妙句,準備反戈一擊,卻聽得趙樽輕嘆一聲,一錘定音地把東方大都督打回了原形。
“不辨雌雄是不幸的,需要旁人來辨別雌雄是更深的不幸。”
夏初七差點笑出聲兒來。
這趙十九的嘴也太損了!不過,上陣不離夫妻兵,二人這般一唱一合,大都督縱有三頭六臂,又如何是他兩個的對手?與趙樽戲謔的目光對視一眼,東方青玄笑了笑,眸子浮浮沉沉,主動換了話題。
“晉王殿下怎不問我為何而來?”
趙樽面不改色,只執了酒杯淡淡道,“你若要說,我自會知曉。你若不說,何需多問?”
東方青玄微微側眸,眼角餘光深深地看了夏初七一眼,抿了抿妖豔的唇角,突地從袖子裡掏出一方繡帕來,從桌面上慢慢推到趙樽的面前。
“烏查之宴上,晉王不僅受了驚,還受了傷。這方帕子,是青玄拜託阿木爾繡的,用的是府綢,包紮傷口最是合適,殿下收下可好?”
趙樽手上的傷早已結痂,如今提到包紮,分明詭異得緊。再加上東方青玄提到阿木爾時的語氣,更是讓房裡的氣氛頓時一窒,靜謐得落針可聞。尤其陳大牛幾個都是知情人,互相交換一下眼神兒,瞄向夏初七帶笑的臉色,眼皮微微跳動著,竟是把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生怕一會兒楚七雌威大發,晉王殿下會“家宅不寧”。
可與他們的緊張不同,夏初七卻淡然得緊,只微微一愣,便託著腮看得饒有興趣,目光時不時流連在東方青玄絕美的容貌上,時不時又睨向趙樽變得複雜深邃的瞳孔,唇角翹起,似笑非笑。
氣氛僵持了一會兒,趙樽目光淺眯著,突地一笑,竟是把繡帕收了起來。
“那便多謝大都督了。”
見狀,東方青玄像是鬆了一口氣,唇角的笑容擴大。
“殿下能收下青玄的一番心意,該說感謝的人,是青玄。”
似是沒有想到他會當場收下東方阿木爾的東西,不論是元祐、陳大牛,還是烏仁瀟瀟,都有些吃驚,不理解趙樽與東方青玄兩個幾句話之間的“話裡有話”,生生給懵住了。只有夏初七一人眉目帶笑,極是無所謂的轉了轉眼珠,便笑吟吟地把他兩個面前的酒杯推在了一起。
“二位這般要好,那這交杯酒,還喝是不喝?”
“不如喝一口?”東方青玄笑看趙樽。
趙樽低眉,黑眸垂下,卻是不答,只拿過自己面前的一個酒杯來,猶自灌入口中。
“本王不喜,東方大人自便。”
“殿下,你贏了!”東方青玄輕笑一聲,也拿過面前的酒,一口灌下去。
“承讓!”趙樽放下酒杯,輕輕揉了揉額頭,與他對視一眼,唇角也有笑意。兩個人的表情和情緒,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除了中間多一個趙樽收下繡帕的小插曲,似乎與先前並無不同。
可旁人一頭霧水,為晉王殿下的後院擔心著,夏初七卻似是絲毫未覺這中間有何曖昧,只微笑著殷勤地為幾個人倒酒,聽他們玩笑打趣。
一時風雨一時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