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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道:“得知殿下生還,屬下原是早想來拜會的,可陳景專程吩咐過,不許輕舉妄動,這才一直沒來……”
趙樽凝視他,“那今日為何又來了?”
晏二鬼垂下的頭,低得更狠,幾乎不敢抬眼看他眉目皆寒的臉,“殿下,這些日子,屬下託人問過……都說梓月公主已許久未現於人前,丫丫也是……我這心裡頭不踏實。想我飲血半生,死生都已不足懼。但她娘倆何辜?這般拖下去,我受不住。多拖一日,便惶惶一日……”
“出息!”趙樽將手上茶盞重重擲在案上,眸底的肅然之氣隱隱浮動,聲音極是冷峻,“必有忍,其乃有濟,此話可懂?你這般沉不住氣,如何當得大事?如何保梓月和孩子的來日?”
“殿下……”晏二鬼單膝跪在地上,頭重重垂下,“我只是太擔心,也太熬心……熬得都熬不住了。我恨不能殺入皇城去,帶她母女二人離開。想我堂堂男兒,什麼都不能做,實在窩囊之極……真是熬不住了。”
“熬不住……”趙樽黑眸一沉,視線落在左腕的鎖愛上,久久,無聲的喟嘆一聲,“也得熬。”
他又何嘗不想殺入皇城,帶著妻兒離開?
可這般驚天動地的事情,豈能兒戲?
自古成王敗寇,得時橫槍躍馬,不得則屍首異處。他半生戎馬,早有心理準備,死不足惜,可如何能讓妻兒跟著受累?
不做便不做,既已拔出殺人的刀,就必得成事。
看他一眼,趙樽眉梢緊擰,擺了擺手,並未多言,但一舉一動間彷彿與生俱來的貴氣,卻仍是不怒而威。
“殿下……”
晏二鬼悵惘一嘆,耷拉下眉眼,“屬下知錯了。”
“起來罷!一直跪著像什麼話?”
趙樽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
切不說二鬼掛念梓月和丫丫,他自己何嘗又不是?可自他回京之後,一次也未請求趙綿澤去見貢妃和梓月。
“人生如棋,若是你每走一步都按照敵人選好的道走,何時才能走得出困境?二鬼,今日你來,必定已落入趙綿澤的人眼裡……想你三千營乃京軍主力,他豈能不防?”
晏二鬼原就是斥侯出身,自是明白箇中關節,更清楚他的身邊,很可能埋著趙綿澤的眼線。聽趙樽嘆息,他越發為自己的魯莽深責起來。
“屬下有辦法……”
他話音未落,只聽得“啪”一聲,他竟在自己臉上狠狠抽了一個耳光,“如此便有了說道,屬下只說與殿下一言不合……”
趙樽看他如此,語意冷淡。
“一個巴掌哪夠?”
“殿下?”
“你這般,反倒讓人生疑。既然來了,便來了罷。你到底曾經是我的人,只是念舊主而已。”趙樽黑眸深深,挺直的身影浸在溶溶的燈火下,微微側目,他看著簷下還在滴落的細雨,突地道:“陪我出去逛一逛吧。”
“去哪?”晏二鬼不解抬頭。
趙樽瞥他一眼,笑道:“重譯樓。”
晏二鬼驚了一下。重譯樓這個地方,與別處不同,它是屬於禮部教坊司官營的酒色所在,專為接待國外來使而建。樓裡的教坊司歌舞伎不僅彈唱歌舞,也有公開身份的官妓,以供來往使節享用,算是大晏朝規模最大、檔次最高的一處溫柔鄉。大晏官吏常會借宴請使臣之便,去重譯樓裡醉生夢死一回,這些都是公開的秘密。
但趙樽是從來不去的。
今日是哪股子風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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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公府。
門口,一輛奢華的馬車穿過綿綿細雨,從府邸正門而入,直接往楚茨院而去。
今日的雨落了半天,一直未停,微風颳著雨沫吹入楚茨院的簾櫳處,撲在夏初七的臉上,涼絲絲的,令她浮躁的心緒,又平靜下來不少。
託著腮幫,她嘆息。
再這麼憋悶下去,她一準得長黴了。
“七小姐,大都督來了。”
梅子咋呼的跑進來,小胖臉上全是喜色。
夏初七轉過頭,看著她晶亮的眼,心裡亦是一亮。
“快請!”
她剛叫晴嵐泡好茶水,一抹大紅的頎長身影便由鄭二寶迎入了屋內。鄭二寶一直拿不太友好的眼神瞅他,他卻似絲毫未覺,慢條斯理地拂一下火紅的袍袖,向夏初七施禮。
“請皇后娘娘安!”
“噗哧”一聲,夏初七遞一個眼神給不情不願的鄭二寶,待他咕噥著出屋並關上房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