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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分來說應當是“大長公主”,且因了她是太上皇最寵愛的女兒,太皇太后為了以示恩賢,自是把她的婚禮籌辦得熱鬧莊重。
七月初七寅時。
天際未白,趙梓月早早起身打扮好,便去太皇太后暫居的章合殿叩拜。
大抵也是一宿未有睡好,太皇太后殿中的香爐裡,還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幽香,而她病後的身子,仍是不太好,自趙梓月入殿起時,一直咳嗽不停。
“母后,兒臣有一事請求。”
趙梓月低眉順目的跪於殿中,細著嗓子說話,便未抬頭。
“今日你就要出嫁了,往後也難見母后的面,有何事,便說吧,不必支支吾吾。”太皇太后笑著說完,見她還是沒有動靜兒,似是明白了什麼,回頭看一眼殿裡侍候的眾人,擺了擺手,讓她們都退下去了,方才慈眉善目的笑。
“如今沒有人了,你且說來。”
趙梓月抬頭看了她一眼,塗了丹寇的手指拽著衣襬,遲疑好久才輕聲道,“母后,我母妃現在乾清宮侍候父皇……我若嫁人,丫丫便獨在宮中,我可不可以讓她隨我……”
“梓月!”太皇太后咳嗽一聲,笑著打斷了她,“丫丫是我大晏的公主,雖非妃嬪所出,但太上皇既有冊封,身份自是一樣尊貴。公主哪裡有隨姐出嫁的道理?這般傳出去,不成笑話麼?人家會說我大晏皇室,枉亂綱常……”
趙梓月垂著頭,眼皮眨動著,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太皇太后看著她的頭頂,又道:“你不必擔心,這宮中嬤嬤們都有養育經驗,公主必定會受到極好的照顧,你便放心去駙馬府,來日生養一個孩兒,也就有了自己的依託,再顧不得與自己沒有親緣的妹妹了。”
她每一個字眼都溫和柔暖,無一處不像一個疼愛的女兒的母親,可這些話落在趙梓月的耳朵卻針針帶刺,句句銼心。她知道,即便她嫁了人,出了宮,但丫丫被留在這裡,她的心也就被留在了這裡。不管她走到哪裡,其實也沒能逃脫這座牢籠。
咽一口唾沫,她深深叩拜在地,又換了一個請求。
“母后,我想……去乾清宮看看母妃與父皇。”
自打她的婚事開始籌備以來,已經無數次提過要見乾清宮見貢妃與洪泰帝,可每一次他們都以太上皇病體未愈,貢妃娘娘在殿中照顧,心力交瘁,不想見她為由拒絕了。
可這世上,哪一個做孃的不想見閨女的?她不信。
如今閨女要出嫁,她若還說不想見,那更不可能。
見太皇太后斂著眉不動聲色,趙梓月頓了一下,再次深深叩一次頭,“母后,此一別,不知何時能再見到母妃與父皇。梓月生性愚鈍不堪,父皇病重,也未能侍疾床前,如今就要嫁人了,無論如何,也要前往辭行的……”
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已經包不住的往下落。
太皇太后見罷,咳嗽著揉了揉額頭,撫著長長的指甲,突地嘆了一聲,“痴兒,那你便去吧,只是去見了你母妃,不要哭,今日大婚,哭多了不吉利。”說罷,目光一轉,她喊了一聲虞姑姑。
“你領大長公主去乾清宮,便說是哀家的意思。”
趙梓月鬆了一口氣,心底登時愉悅不少。想著久不見面的母妃與父皇,她顧不得身上穿了一身繁複的衣裳,風快地逶迤著一襲長長的裙裾,領著青藤便上了轎。
踏過乾清宮的門檻兒,她入得殿內,隔著一道屏風,緩緩跪下。
“兒臣梓月拜見父王和母妃。”
殿裡似是少有人伺候,顯得空曠冷寂,她喊一聲,似有回聲響過。
很快,簾子撩了開來,“梓月公主來了。”
習慣了的舊時稱呼,崔英達並未更改,笑著過來朝她施禮拜見。趙梓月發現,好些日子不見,崔公公面上更添風霜,似是又老了許多。
“公公,我母妃和父皇可好?”
她急匆匆的問著,可崔英達卻是沒有回答,只看了虞姑姑一眼,皺眉道,“娘娘在裡頭等著公主,你且在這等著。”說罷,他鞠著身子一嘆,“梓月公主,隨老奴進去吧?”
趙梓月覺得崔英達的聲音莫名的古怪而低沉,可她沒有多說,把青藤留在了外面,提著裙裾便跟著他入了洪泰帝的寢殿。
此時天未大亮,屋子裡還燒著燭火。昏暗的光線下,洪泰帝靜靜的躺在床上,了無聲息,而她的母親——曾經美冠天下的貢妃娘娘,不過四十餘歲的年紀,不過短短的時日,已是滿頭花白的頭髮,眼角的皺紋多得她即便精心打扮過,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