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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情緒是一件極為微妙的東西,不管生活如何變化,不管一個人多麼的不適,總歸都會流於平淡,再多的不舒服,也會成為習慣。正如夏初七的孕期一般,從開始的煩躁,焦慮,無奈,到期待,如今她大著肚子已成麻木。只會想,小十九出生了,她沒了這個大肚子,會不會反而不習慣?
待孕的枯燥日子裡,她也沒有閒著。
敷衍太皇太后,從元祐那裡搞銀子,為大都督做假肢,讀醫書,學寫字,閒得發黴時,還跟晴嵐和梅子學過裁剪布料做小衣裳,對小十九略盡做孃的綿薄之力。
這段時間,趙如娜託綠兒來府裡要過幾次方子。
但夏初七沒有親自見過綠兒,每次都是託了晴嵐與她交涉。懷孕之事,少一個人知曉,便少一份危險。不過,晴嵐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姑娘,從綠兒嘴裡,她也得知了不少定安侯府裡的事情。
比如前些日子,文佳公主入了安定侯府,陳大牛迫於無奈,讓她在府裡安置了下來,但好在文佳公主是個“知情識趣”的,在侯府裡偏居一隅,也未有什麼大動靜兒,侯府的老夫人多次撮合她與陳大牛,可因了雙方都不熱衷,慢慢老太太也歇了氣兒。
比如陳大牛早就許諾過的,想要給趙如娜一個大婚之禮,卻因為趙如娜久久未能懷孕提不起心思,加之府中的婆媳關係難睦,一直懸到如今。
綠兒言談之間,偶爾也會流露出一點對定安侯的思慕之情,或是對她家長公主的羨慕,每每由晴嵐轉述過來,夏初七聽了都感嘆,當初趙如娜幸好未與那個顧懷私奔成功,若不然,這一生該有多麼痛苦?
府中歲月,如同隔世。
但不管是關於元祐的,還是烏仁瀟瀟的,或者朝中之事,她也都能知曉一二。只不過,真正能夠接觸到的人,除了負責“鍊金丹”的元祐,還有有著“床底乾坤”的趙樽,就只剩下一個李邈了。
李邈偶爾也會偷偷來看她。
表姐妹二人聊起時,會聊過去,會聊將來,也會聊夏初七即將出生的小十九,可李邈卻絕口不肯提哈薩爾,那個與她的生命息息相關的人。
如此北狄與南晏的局勢,夏初七從元祐的嘴裡也知曉一些。
因了先前接二連三發生的異常之事——北狄使臣的死亡,蘇合世子的受傷,烏蘭公主的流產等等,都讓兩國之間生出了一些嫌隙,和議之事便這般拖了下來。
但即使暫時談不和,也沒有人願意再次興兵。勞民傷財的時間久了,不論是北狄還是南晏,都盼望和平。只不過,在面對的嫌隙面前,為什麼達不成一致的意見,只因雙方都不願意自己先往前走一步。這畢竟關乎國體,或說是關乎到國家的尊嚴。
有時候,“拖”字訣,其實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不過暗地裡分析這幾件事情,夏初七卻覺得,它們看上去都是獨立的個體,彼此互不相關。可仔細一想,每一件事又都實實在在的影響兩國的關係,甚至呈遞進式的影響著這次和議。這中間,雖有夏初七自己“苦勞”,但她又隱隱覺得,像是另有高人在牽引擺佈……
夏初七不知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不是趙十九,但在李邈的跟前,她不喜提“國家大事”,就對她與哈薩爾的“兒女情長”感興趣。可偏生李邈卻與她恰好相反,她極不樂意提起情事。
興許是在江湖上久了,夏初七越發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李邈不會像尋常女兒家一樣見到閨蜜和朋友就擺心事,她也不會唉聲嘆氣,臉上永遠一派雲淡風輕,就像從來沒有在乎過一樣。
但物極必反,夏初七知道她心結未除。她與哈薩爾之間的事情,也似是走入了一個死衚衕。因了李嬌,他們無法再快活,也因為彼此重聚之後把往事說開了,也無法再怨恨或是痛苦。不能喜,無法憂,不能愛,無法恨,這本身就是一種最為僵滯的折磨。
夏初七擔心她,卻不能指手畫腳。
每個人的感情觀不同,都不能強行用“己邏輯”去左右“彼邏輯”。
她也會問起李邈外面的一切事和人,問起她錦宮的發展,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但大抵見她大著肚子,李邈的語氣與趙樽和元祐如出一轍,除了安慰她說沒事,再無其它。
可與他們的說辭不同,從大嘴梅子的口風中,夏初七隱隱聽到,外面都在謠傳,說北狄與南晏若是這一次無法達成和議,這仗又要打起來了。若是打仗,日子便會沒個消停,連魏國公府裡的下人們,都在私底下讓家人偷偷囤糧囤物,以備有可能瘋長的物價。還有人說,趙綿澤連續幾日在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