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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從沒有想過,會在那天穿越了。
更沒想過,還穿成了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當她被人捆了雙腳像個僵硬的屍體一樣從祠堂裡拖出來丟在稀泥地上時,睜開眼睛,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痛!
渾身都在痛!
“夏草,你個小娼婦兒,老孃撕了你的皮。”
破舊古樸的祠堂外頭,擠滿了穿著粗布衣衫梳著髮髻的古裝村民在看熱鬧。那叉著七八個月孕婦腰的年輕女人,衣裳炫麗,釵環滿頭,罵咧聲兒卻十分粗俗高亢——
“不要臉的賤小淫兒,癩疙寶想吃天鵝肉,還敢覥著臉來勾搭我家蘭秀才,你攀得上嗎你?沉河都便宜你了,活該賣到窯子裡去千人騎萬人跨……”
夏初七驚愕得久久沒法兒回神。
這也太不科學了!
她好端端一名紅刺特戰隊的中尉女軍醫,不過在相親了99+1次不成功之後,找朋友佔色批了一個八字問姻緣,又缺德地搶了她家一面桃木雕花的古董小鏡來“添桃花”,怎麼莫名其妙就穿了?
“轉世桃花,鳳命難續”——這是佔色給她批的八個字。
鳳命?狗屁的鳳命!
即沒有養眼的阿哥,也沒有帥氣的龍子龍孫,虧得她一肚子的宮鬥技巧、宅鬥秘籍,結果卻穿在這個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封建農村,難不成老天成心讓她玩……村鬥?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
醞釀了一下,她擠出僵硬的笑臉兒,牙齒在冷風裡咯咯作響。
“我說,各,各位,冷靜點兒,聽我說——”
“說個囚根子!再多一句,老孃就縫上你這騷蹄子的嘴!……你幾個過來,給我往死裡打!”
範氏哪肯善罷甘休?
仗著他爹是清崗縣令,雖說只是個小妾生的庶出女兒,在村子裡也向來橫行霸道,氣焰猖獗,即便這事不合理不合法又能如何?罵咧聲中,幾個橫眉綠眼的婦人,抓了夏初七的頭髮就往死裡踹,痛得她五臟俱裂……
“嗚,不要打我家草兒——”
這時,一個大塊頭男人擠進了人群,抹著淚扯開了幾個打罵的婦人,“噗嗵”一聲重重跪下,護在了她面前。
“族公饒命!我草兒是好人,她冤枉,她是好人!”
“蘭大傻子,做綠王八你不虧心啊?瞧你撿回來的小娼婦,我呸!”
“求求你們了!拉我去沉河吧,嗚,范家嫂子,饒過我草兒罷!”
“你個臭傻子,還不滾開——”
看著不停在泥地裡磕頭的傻大個兒,聽著周圍不太和諧的雜亂聲音,夏初七不由得怒火中燒。
可惜,哪怕她前身的本事再大,這副倒黴催的身子骨卻實在虛得不行。
雙拳難敵四手,如何脫得了身?
很快,在幾個婦人的大力拉扯踢踹下,她被塞進了臭氣熏天的竹編豬籠子。
“一個!”
“二個!”
“三個!”
“四個……”
她陰惻惻的數著,範氏一腳踢在豬籠上,“小賤婦,你在做什麼?”
凝視著頭頂上的妒婦臉,夏初七咬緊打顫的牙關,笑得詭秘。
“老子向來睚,睚眥必報。數清了你們,做,做鬼……”
啪的一聲兒,一團稀泥拍過來,透過豬籠直接糊在她嘴上……
她瞪圓了眼睛!
*
河邊,風寒水冷。
穿了厚襖子的人都凍得瑟瑟發抖,要沉入河裡,不淹死也得凍死。
竹編豬籠子吊上大石頭,綁上粗麻繩,沉在了冰冷的河水裡。一村子人都在竊竊私語著等待水中人的死亡。
河水冒著泡……咕嚕……咕嚕……
氣泡越來越小,越來越慢,水面恢復了平靜。
期待的、興奮的、同情的……各種各樣的目光都紛紛投向了水面,等待著提籠收屍。
不料,遠處卻傳來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族公!大喜事兒!二狗子從縣裡得了個信兒,萬歲爺的小兒子,十九爺在西南打了大勝仗,烏那國平定了,萬歲爺歡喜得大赦天下……”
滿臉褶皺的族公擼了一把長鬍子,渾濁的老眼一眯,順水推舟地長嘆一聲。
“皇命難為,此乃天意也!把夏家娘子拉上來吧。”
範氏再不服氣,有了“皇命”兩個字兒,再加之族公在村子裡的聲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