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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氣森森的妞妞這才停了攻擊的動作,懸在半空,臉上露出憂傷,突然就又哭了出來,說道:
“爹爹有了弟弟,也不要我了,是不是?奶奶不要我,孃親不要我,爹爹也不要我了……”
容吟霜覺得這孩子可憐極了,嘆了口氣,說道:
“妞妞喜歡爹爹?”
不意外的點頭:“嗯。爹爹不打我,爹爹疼我。”
“所以妞妞才不傷害爹爹,對不對?”
容吟霜用一種很溫柔的語調對妞妞說著話,根本沒有把她當成一個鬼怪,而是一個真正的孩子般說著話。
妞妞點點頭。
“你已經讓奶奶摔斷了腿,讓你娘差點淹死,就不要傷害弟弟了,好不好?他沒有打你,對不對?他也是你爹爹的孩子,對不對?你是姐姐,應該要照顧弟弟的,對不對?”
容吟霜繼續說。
妞妞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對容吟霜點頭,說道:“是,妞妞不該欺負弟弟。妞妞,妞妞冷,好冷,井裡好冷……”
小女孩說著話,就低著頭,轉身沒入了牆壁,房間裡的壓抑鬼氣頓時消散。
容吟霜幽幽嘆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這麼多天,終於睡了過去的嬰兒,只覺得這個世道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誰又能想到這些愚昧的人,竟然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偏方,而對自己的親骨肉,親血脈下此毒手呢?
妞妞已經走了,容吟霜就沒在房間裡多流連,就走出了房門,對大門外站著的金榮點了點頭,等她走出大門之後,金榮才對她展顏問道:
“睡了嗎?”
“睡了。這兩天可能太累了,哄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你待會兒去熬些米糊,他肚子餓,估計睡不了多久,等他醒了,就給他米糊吃,吃飽後把個尿,他還能睡的。”
金榮這兩天已經被這孩子磨得筋疲力盡,對容吟霜連聲道謝,容吟霜猶豫了片刻,才對他說道:
“對了,我見寶寶睡的搖籃像是有些年頭了,怎麼家裡還有大孩子嗎?”
金榮對容吟霜此刻充滿了感激,自然是知無不言的。
“是啊,我還有個六歲的女兒,只可惜一年前走失了,至今沒有找回來,她一個小孩子,也不知現在過的什麼日子,每次想起來我就心痛。”
容吟霜看他表情真摯,知道他不會說假話,舔了舔唇後,才又說道:
“六歲的孩子應該記得家裡的路。你親自在家裡都找過了嗎?別是躲在什麼地方了,你家裡人沒告訴你……”
容吟霜若有所指的說完這句話,金榮原本邊聽邊揮手的,可是,在對上容吟霜一記詭異的眼神之後,突然動作僵住了,然後,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趕忙衝進了院子,就連大門都忘記要關了。
沒過多一會兒,容吟霜就聽見金榮的暴吼與一老婦尖叫的聲音。
她這才嘆了口氣,搖搖頭,走出了歡喜巷,叫了大兒和么兒,孃兒仨回到了道觀之中。
第二天一早,容吟霜上街買菜,就見街上有好幾隊衙差奔走,她混在人群之中,一路跟到了軲轆巷,在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的聲音之中,他看到彷彿老了十多歲,鬍子拉碴的金榮抱著一個早已*的身軀走出了小院大門,一個大老爺們跪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
容吟霜透過人群看著他,還有蹲在他身旁的妞妞,她看著爹爹這麼傷心,也很不好受,但是鬼卻是哭不出眼淚來的,她只好在一旁看著。
其實,妞妞死之後,也曾在這小院子裡掀過風浪,她的奶奶和母親心虛害怕,就讓她爹金榮在歡喜巷買了房子,一家搬了過去,卻還是三天兩頭髮生詭異的事情,一直到妞妞弟弟出生之後,她的奶奶與母親孃親對弟弟那種明顯區別於她的關愛,讓妞妞一下子爆發了,怨氣更甚,這才差點害死了她的奶奶和母親。
金榮找到女兒的屍身之後,就以謀殺女兒的罪名,親自將母親與妻子告上了公堂,因為人證物證俱在,而兩個當事人也嚇得親口認罪,這樁案子很快就了結判刑了,金榮的老母斷了腿,卻還是不能逃脫刑罰,金榮的妻子更是難逃,剛剛從昏迷中醒來,就被枷鎖拷上,再不能作惡。
金榮的妻子還試圖以剛出生的兒子作為求情藉口,想讓官老爺少判她一些刑罰,可是,金榮卻當堂給她寫了休書,讓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與兒子一刀兩斷。
婆媳二人皆以殺人罪,被判秋後問斬。
這件人倫慘案震驚了京城百姓,人人都對那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