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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下來,大兒就醒了,容吟霜將他前後左右都看了個遍,確定他沒事之後,才把他放下,叫他自己走的。

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剛才跟那個人說了些什麼,原以為大兒會一無所知,誰知道他竟然說了出來:

“好像說的,我被毒死……”

大兒絞盡腦汁也只記得這幾個字,容吟霜想了想剛才那個女鬼的模樣,渾身青紫,的確像是被毒死的樣子,看她的形態,應該也是死了沒多久,所以才那樣迫切的想要告訴那個男人自己的情況,可是他們已經陰陽相隔,她就是喊得再大聲,那個尹子渡也不會聽見了,所以,她只好藉由外力,附身是最方便的做法,但大人的毫光高,一般不容易下手,而大兒正好出現,她就不顧一切的找上了大兒。

想著大兒剛才的模樣,容吟霜就覺得後怕,要是她沒有正好趕到,又或者她就是趕到了,卻也沒法制住那女鬼的話,大兒今日怕就遭難了。

看著左右手牽著的兩個孩子,暗自下決心,晚上回去就在他們身上畫下金剛符,以免類似事情再次發生。

祭拜了一個上午,兩個孩子也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容吟霜估計茶樓裡現在正忙,大夥兒也應該全都吃過午飯了,她回去也是給他們添麻煩,就帶著兩個孩子隨便找了一家小飯館,點了兩葷一素一湯。

吃完了之後,才回到茶樓裡。

一如既往的人聲鼎沸。

寶叔忙著算賬,只是跟她點了點頭就忙的不可開交了,大兒和么兒吵著要找李管事聽故事,容吟霜就帶著他們去找李管事,可在茶樓裡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最後還是聽見小六指路,才在門外轉角處看見了他。

他正彎著腰,不知在做什麼。

走過去一看,就見馮書才伏在路邊吐得稀里嘩啦,臉上全是淚痕,雙眼通紅的厲害。

“他怎麼了?”

李管事正在替他順氣,回頭一看是容吟霜,就站直了身子,對她說道:

“雀姑過世了。”

容吟霜蹙眉:“雀姑?是誰啊?”

李管事正要解釋,就見馮書才聽見‘雀姑’兩個字之後,就哭的更加厲害,不是那種假惺惺的哭,而是正正宗宗的嚎啕大哭,絲毫不顧顏面的那種。

李管事見他這樣,也不敢再在他身邊說話了,就把容吟霜請到了一旁,說道:

“雀姑就是馮賢弟的青梅竹馬。半個月前據說病死了。”

容吟霜將李管事的話放在腦中縷了縷,終於明白其中的關係,疑惑道:“哦,也就是你們之前說的那位昌文館大學士尹子渡的夫人吧。”

李管事見容吟霜搞懂,十分欣慰,連連點頭:“是是是,就是她。書才賢弟一生的摯愛,就這樣沒了,他能不傷心嗎?”

“……”

容吟霜又將腦袋夠著看了看馮書才,見他吐完之後,就整個人倒在路邊上,哭的死去活來,吸引了好些路過之人的注目,紛紛猜測這人到底是在發什麼神經。

腦中想起先前在半山腰遇到的那人,還有跟在他身邊的那隻女鬼,不會這麼巧,就給她遇上了吧。

又想起先前看到的尹子渡的樣貌,不像是馮書才說的那樣不堪,難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馮書才一連好多天都是爛醉如泥。

原本他醉他的,跟旁人也沒什麼關係,只是他每天都醉在茶樓門口,跟個叫花子似的,李管事跟他有交情,也佩服他的才氣,於是就每天給他送一日三餐。

但寶叔可就沒這份心思了。

一來他與馮書才並不認識,二來,就算認識,馮書才日日躺在茶樓門口曬太陽,影響總是不好的,於是寶叔就跟李管事提起讓把他趕到其他地方去的事,誰知道李管事卻十分護人,說什麼也不肯把馮書才趕走,怕他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寶叔拗不過他,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容吟霜在三樓將馮書才的頹廢樣看的分明,若是沒有李管事說明,她還真的無法將這樣一灘爛泥跟學富五車的兩榜進士相提並論。

思慮著走出了茶樓,去到了城東尹府門前,只見匾額前頭拉著白布,簷下掛著白燈籠,燈籠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一個‘奠’字,這是府中近日有人過世的架勢,但最顯眼的還不是這些白布白燈籠,而是貼在門柱,和周圍牆壁之上的明黃紙符咒,容吟霜眯眼看了看,都是一些加持過法力的驅鬼符,民間為了辟邪,經常會貼這些東西的,容吟霜也就沒怎麼在意。

在路邊的貨郎那兒問道:“這位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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