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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遊說,前籬訪薛蘭姑娘下落,未料館中竟將另一拜師子白茉屍體施術化為薛蘭之貌,交予薛靈舟,故來山中一探。”
莫三醉道:“這琴館中俱是耳目極為靈便之人,你們兩人一進山館主便知道了,是以面上仍需發動陣法,但暗中派我前來接應。”
葉聽濤道:“館主何故相助?”
莫三醉道:“館主與楚姑娘乃是舊交,不願見其兄為寧館主所殺。”
葉聽濤一驚道:“你說什麼?”
“……罷了,我敬你是個英俠,便告訴你吧。”莫三醉一嘆道,“你們來此山中尋薛蘭,那是一生一世也尋不見的。”
“為何?”
莫三醉道:“她早已死了,六年之前,為楚玉聲所殺。”
葉聽濤凝視著他:“既然如此,你怎說楚玉聲是我義弟之?”
莫三醉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但寧館主曾如此說過,我所知道的已都相告,餘下的事便不得知了。”
葉聽濤望著他,見他神坦然,但言辭之中又有閃爍,他也不多問,便道:“多謝相告,我這便去尋我義弟,今日之事,必當報答。”
莫三醉笑道:“要報答不難,只需你舉手之勞。”
葉聽濤道:“怎麼說?”
莫三醉正道:“與我一決高下。”
葉聽濤怔了片刻,劍眉揚起:“你說了這許多話,就是為與我一斗?”
莫三醉搖頭笑道:“你這人心中疑惑當真甚多,不過,也可以這麼說吧。”他一聲長笑,霜鴻琴一振,退開幾步。葉聽濤並沒有出言回絕,他方才激鬥一場,按理此時已下了一籌,但碧海怒靈劍劍尖指處,這冷漠劍磕臉上竟露出些許肆意的笑容,在那笑容中,又有一股自內心而發的洶湧之意。莫三醉凝神應戰,輕撫琴絃,袖擺飄飄揮動,絃音沉沉,似舟上行步,並無濃重的肅殺之意,然而仿似狂士醉酒,步態踉蹌,琴音之中虛虛實實,內勁吞吐變幻,一時無定。
這是晉人阮籍一曲《酒狂》,雖不甚凌厲,但也似醉酒之狀,渾不經心,極具後勁。葉聽濤辨其曲意中樂律流動交錯之機,一劍直進,怒靈呼嘯,如狂龍掀起巨浪,向莫三醉襲去。
莫三醉精神一振,指隨意動,酒狂之態頓生,借其步履不穩,以手推松之意,將琴曲攻守相聯,一時五音琴閣之前,又是內力奔騰,莫三醉琴意起伏,葉聽濤劍氣狂瀾,兩人恰是鬥得絲絲入扣,彼進我守,違彼退,遠遠看去,便似一人舞劍,一人彈琴,衣袖翩翩,風姿卓然。
忽然之間,葉聽濤腳下一個踉蹌,隨即站穩。但這一瞬逃不過莫三醉的眼睛,他只覺葉聽濤雖然劍招絲毫不停,但似乎氣力有些急促,他向葉聽濤臉上望了一眼,只見他臉忽然之間變得慘白,眉頭微蹙,彷彿在暗忍疼痛。
莫三醉心中起疑,手上緩得一緩,葉聽濤劍氣攻入,觸動音律,莫三醉一撥絃,一股內勁擊在葉聽濤右肩之上。他停手罷鬥相詢,卻只見葉聽濤身子晃了幾晃,鮮血自右肩洇出,片刻浸透了衣衫。
莫三醉不疑惑更甚,心道不過用了三成功力一擊,怎會傷他如此之深?莫非他來此之前便已受傷?葉聽濤還再鬥,然由得以劍駐地,跪倒下去。他催動全身潛力,奮戰至今,早已是憑一股精神兀自支撐著,此時又與莫三醉鬥了片刻,右肩遭此一擊,突然之間勁力衰竭。莫三醉大驚,起身相扶,只見葉聽濤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顯然有傷在身,他頓時心中懊悔,道:“你……你怎麼受了如此重傷還與我相鬥?”
葉聽濤咬牙不語,眼前陣陣發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股虛浮無力的感覺從他的腳底迅速升騰,襲遍全身。他忽然心中苦笑了一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就如當初陰山之役一樣,其實那根本與他無關。
或許是年少之時仗劍江湖的夢想,而今卻似一片洇溼的墨跡消失在金戈鐵血的茫茫殺戮裡。削金斷玉的神劍負於身後,連帶著那個在江湖中盛名不衰的傳說,八荒末世,流轉千年。薛靈舟的微笑,江離消失的那片泥土,雪原之中沈若顏泛著紫的眼眸,楚玉聲的一晗首,在這一刻蓋過了一切,連綿成了模糊的長音,迴盪在他的耳中。
最後一眼是莫三醉扶著他的手臂,藍的袖子磕在他的額頭上。葉聽濤失去了知覺,只於這一瞬間,他覺得莫三醉似乎是可以信賴的,倘若他心中有殺念,此刻自己已不在人間。怒靈劍的光芒漸漸熄滅了,血光淡去,又恢復了碧綠通透的顏。
薛靈舟醒來的一剎那,耳邊如有十臺大炮齊鳴,直震得他耳鼓突突地跳,腦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