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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著急,又恨兒媳,就一直在尋摸著,想物色一個年輕體健,又有些身份家世的姑娘抬了姨娘給兒子,如此既能解決子嗣之事,又不至於同尋常人家出來姑娘一樣,輕易就讓正房太太打發了……想也是,到底是先嶺南王的庶女,雖然……雖成這情形了,他太太也不能直接發賣啊。”
敦肅長公主說了半晌,拿過茶盞喝了一口,搖頭道:“肯要她的人家就這幾家了,哦,還有,不過那就是莊戶人家的漢子了,他們一輩子長在土裡,無所謂屋裡頭的是不是得罪過什麼嶺南王,能有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再有點兒嫁妝補貼就很知足了,康泰要真要這樣的,我也能給她找來!我那幾處莊子裡,眼巴眼望的等著我房裡往外放大丫頭的大小莊頭可多著了,不過這可得說清楚了,嫁到莊子裡去,那日子可就不一樣了,沒人伺候她,撐死了能有個老嬤嬤,洗衣、燒飯、針線,一般的都得自己來,還得伺候著自己男人,好處就是不用勾心鬥角,不用看人臉色,我也願意給她尋個惜福的,會過日子,會體貼女人的漢子,呵……她願意就行。”
祁驍冷笑:“是她一直嚷嚷著要嫁的,那就讓她自己選吧……”
敦肅長公主冷笑幾聲,轉而想了想道:“若……若順利的話,真聘了過來,嶺南王同皇上請奏,沒準,沒準……能讓他送嫁來京呢,封地王無召不得出封地,但送嫁的話,還是說得過去的。”
敦肅長公主心裡雖厭惡祁驍同百刃糾纏不清,但到底心疼親侄兒,柔聲道:“皇上若是不肯,我去跟他說,好歹讓他來一趟,到時候,你們也見見。”
祁驍一頓,端著茶盞的手不自覺的發抖,祁驍抿了抿嘴唇,將茶盞放到了茶几上,他攥了攥手掌,半晌平靜下來,面上依舊成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一笑道:“再說吧。”
祁驍越是這樣敦肅長公主心裡越是難受,偏過頭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低聲道:“在我跟前,你不必裝那沒事人的樣子,你若真有心的話……我聽柔嘉她婆母說了,瑜哥兒滿月的時候嶺南會送些東西來慶賀,你有什麼話,就讓來人捎回去,也好讓他早作準備,送嫁時就跟著來。”
祁驍這會兒手已經不抖了,聞言輕笑:“好。”
敦肅長公主點點頭,復又找些好事來唸叨:“瑜哥兒和柔嘉如今都好,柔嘉這次虧了身子,她婆母說了,要伺候她一個雙月子,好好養著,到底年輕,養的回來的,說起來邊御醫醫術當真高明,吃了他開的藥膳方子,柔嘉舒服多了呢,面色好看了許多,人也精神了,唉,是個有福的孩子……”
……
過了幾日,嶺南果然打發人來京了,眾人由嶺南武相領著,先是將進獻給皇帝的幾馬車東西供奉送了上去,因皇帝病著,也沒見他們,只是回贈了些東西,又讓宮人說了些好話就客客氣氣的送出來了,眾人這才轉道去了賀府。
太子府中,祁驍在內書房看文書,江德清急的額上出汗,來回走動道:“殿下……天都擦黑了,您若還不派人去賀府,一會兒可要犯宵禁了!”
祁驍放下筆失笑:“我讓人去賀府做什麼?”
江德清急的了不得:“去賀府做什麼?去跟嶺南的人說啊!讓他們回去跟世……不,跟嶺南王說,讓嶺南王想法子來送嫁啊!”
祁驍輕笑:“來了又如何?”
江德清沒了話,乾巴巴道:“來,來了……來了好跟殿下您見一面啊。”
祁驍一笑:“然後呢?”
江德清嘴唇動了動,沒話了。
祁驍低頭接著看文書,江德清怔怔的守在一旁,是啊,然後呢?封地王不能在京中久住,過不了幾日,就又得走了。
江德清心裡長嘆一口氣,再無別話,接著侍奉祁驍批文書,又過了一個時辰,天黑透了時,外面一個小太監進來了,磕頭道:“太子,嶺南的人求見。”
祁驍心跳漏了一拍,頓了好一會兒才道:“不可怠慢,將人請到正廳去。”
正廳中,順子率眾人給祁驍磕頭請安:“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祁驍看著跪在最前面的一身蟒袍官服的順子一笑:“才半年未見,你倒是越發幹練了。”
順子眼睛發紅,又給祁驍磕了一個頭,想要說話,喉嚨卻像讓人堵住了似得,半晌才哽咽道:“屬下……”
“不。”祁驍打斷他,沉聲道,“你如今是嶺南的武相了,在孤面前,不可自稱‘屬下’,要說‘下官’了。”
順子聞言眼睛更紅了,他心中有萬千言語,偏生半句也說不出,只得又連磕了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