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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刃自己都不知如何回的府,一路上恍恍惚惚,直到侍從請他下轎時才回過神來,百刃從轎子中走出來,手中還在攥著祁驍剛給他派遣文書。
侍從也發覺百刃神情有異,小聲詢問:“世子……世子?可是不舒服?”
“沒有……”百刃搖搖頭,轉頭看向守在儀門前的小廝,“朝歌回來了麼?”
那小廝連忙答應著:“剛回來,這會兒大概在書房呢。”
“好……”百刃點點頭,雙手不自然的攥起,大步進了儀門,衣服也沒換,直奔書房。
書房外面的遊廊上幾個小丫鬟正在做女紅,見百刃來了匆忙行禮,百刃聲音發啞:“都給我出去……看好院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小丫鬟們見百刃面色不善不敢多問,連聲答應著,福了福身退下去了,百刃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了書房。
書房裡間岑朝歌正在給百刃整理書案,百刃自小不喜別人碰自己的東西,文房四寶尤甚,這些東西,他自來只肯讓岑朝歌碰,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岑朝歌見百刃回來了一笑:“這麼快?太子怎麼說?”
百刃慢慢走近,將手中的派遣文書遞給岑朝歌,慢慢道:“太子……讓我把這個給你……”
岑朝歌頓了下接過來,先是一喜,隨即連忙收斂神色,蹙眉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裡面怎會有我的名字?!這是誰的主意……不行,我得去找他們,我怎麼能走呢……”
岑朝歌抬腳就要往外走,百刃木然的看著他演戲,突然覺得無比噁心,他方才怒火攻心,只想回來同岑朝歌對峙,跟他問個明白,如今卻什麼也不想聽了,只是疲憊道:“還有這個……喜祥收的一萬五千兩銀票……”
岑朝歌心中咯噔一聲,猶豫著將那銀票接了過來,百刃苦笑一聲:“朝歌……你若是想走,直說就是,難道我會攔著你麼?”
“百刃,不是……”岑朝歌一看那銀票就知道壞了事,他不知百刃到底知道了多少,臉紫漲了起來,卻也不敢多說,生怕多說多錯,上前去拉百刃的手,“百刃你聽我說,我只是……”
百刃厭惡的抽開手,冷冷的看著岑朝歌:“你只是什麼?你說。”
“我……”岑朝歌頓了下頹然道,“百刃……你知道的,我是我父親的獨子,如今來這邊一個月了,這裡是什麼情形你也知道,若有個萬一,我岑家就要絕後了……百刃,要是隻有我自己,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我不光是一個人啊,我身後還有岑家一族……”
百刃聽了頭一句就心累了,淡淡一笑:“你說這個做什麼?你想走,我會不讓麼?之前在嶺南我是如何說的,你又是如何回答我的,你忘了麼?”
岑朝歌愣了下,面上越發難堪,百刃慢慢回憶道:“我說……朝歌,我這次去,大概先回不來了,以前我們的情義……你只當是少不更事時的一個玩笑吧,以後一南一北,不知何時再見,各自珍重,你說……”
百刃聲音發啞:“你說,你一輩子都忘不了,不管我去哪兒……上天入地,你都要跟著,就是來日天命不佑,死在一處,就當是全了這些年的情義,若是老天開眼,以後還有回來的一日,我為王,你為相,繼續護我周全……朝歌,兩個月前的話,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岑朝歌羞的無地自容,偏過頭去不敢看百刃,百刃不知怎麼的,說完這席話後方才的一腔怒火盡數散盡,一點也不想再同岑分辨什麼,苦笑一聲擺擺手:“我不怪你,原本就不想讓你來,這一個月……你也同我吃了不少委屈,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
百刃身上半分氣力也無,轉身走了出去,岑朝歌猶豫了下,還是沒再跟上去。
太子府中,祁驍在書案前邊看文書邊聽江德清說從探子那聽來的話,聽到岑朝歌的那一番海誓山盟的時候祁驍撐不住笑了:“他真是那麼說的?”
江德清點點頭:“這是世子的原話,一字不差。”
祁驍歎為觀止:“以前倒是我小瞧岑朝歌了,這口才比說書先生們還好呢。”
江德清笑笑:“只可惜只是嘴上說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況且他跟世子什麼都不是,不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時的一時意氣罷了。”
祁驍嘲諷一笑沒再說話,江德清上前給祁驍研磨,輕聲問:“殿下……何時同世子說那事兒呢?”
祁驍頓了下,薄唇微抿,江德清見祁驍有些猶豫順勢道:“不然再等幾日吧,也讓世子緩一緩,這一出一出的,也夠他受得了,嗨……說到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