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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刃進宮後就被傳到了乾清宮,不巧皇帝正在見大臣,乾清宮的總管太監福海祿將人客客氣氣的讓到了偏殿的閣子中,好茶好水的伺候著。
百刃不喜一屋子人守著,客氣了兩句就讓福海祿帶人下去了,只留下了兩個小宮女伺候。
“殿下可覺得冷?要不要點個熏籠?”小宮女殷勤的很,笑盈盈的,“一天天的越來越冷了,殿下穿的單薄了點呢。”
百刃笑了下搖搖頭,小宮女見百刃淡淡也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退下去依舊侍立在殿外。
百刃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只覺得入口皆是苦澀,想起今日在太子府的種種百刃心中好似讓一團棉花堵住了一般,吐不出,咽不下,悶的他喘不上氣來。
並不是百刃愛自怨自艾,他好歹也是從小讀聖賢書長大的,雖不似岑朝歌一般自命清高,但也從沒想到自己會有用身子換取好處的一天,偏生還沒得選,百刃閉上眼,竭力的回憶著嶺南的一切,回憶他慈愛的母妃,回憶他溫婉的姐姐,回憶嶺南四季如春的美麗風光……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值得的,為了他母妃和姐姐,這些都值得。
百刃立在窗前愣神,沒看見有人慢慢的走了進來。
“這不是百刃麼?”祁驊突然笑了起來,“我來早了一步,想著來偏殿坐坐,沒想到竟遇見世子殿下了。”
祁驊冷不防的出聲,本以為百刃會嚇一跳,沒想到百刃卻同往常一樣,轉過身來靜靜的行禮:“二皇子好。”
祁驊摸了摸鼻子笑了下:“世子殿下在這兒做什麼呢?”
百刃掃了祁驊一眼,外面並不是沒有宮人,祁驊進來了卻沒人通傳,顯然是祁驊知道自己在裡面,故意不讓人出聲的,百刃心中厭煩,面上依舊是淡淡的:“同二皇子一樣,來的早了些,先在這邊候著。”
百刃自來對誰都是這樣,偏生讓此時的祁驊看在眼裡,卻多出了另一番意思。
祁驊是皇后嫡子,訊息也靈通的很,前幾日他就知道祁驍要納側了,據說新的側妃娘娘,就是嶺南王的嫡親女兒,柔嘉郡主。
祁驊不是傻子,嶺南是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如今卻被祁驍捷足先登了,他心裡自然不服,一樣是聯姻,自己怎麼就不行?祁驊掃了百刃一眼,他並不知此事是敦肅長公主張羅的,只以為是百刃急著要靠山,所以尋上了祁驍,是以今天看見百刃心裡很不是滋味。
現在看著百刃對自己愛理不理的祁驊心中火氣更旺,說起來自己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從小處處被祁驍壓一頭不算,現在就連個小質子都會看人下菜碟兒,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月前因為賑災的事祁驊就被祁驍陰了一次,如今新仇舊恨匯在一處,祁驊看著百刃越發不順眼。
祁驊面上依舊是笑吟吟的,慢慢道:“這幾日怎麼不見你來誨信院?聽人說你身子不舒服,可好些了?”
百刃連日裡都在想辦法見祁驍,哪裡有功夫去溫書,是以一直稱病,見祁驊這麼問了百刃也就點點頭:“勞二皇子掛念,已經好多了。”
祁驊一笑:“昨日太傅們講了一則典故,我沒太懂,還想著問問你呢,正巧遇見了,世子可吝惜賜教?”
“不敢。”百刃微微頷首,“二皇子說就是,只怕百刃才疏學淺,講不清楚。”
“太傅講,說到了李延年,說起其如何如何受寵,我沒太明白,不就是個閹人麼,怎麼就能讓漢武帝那麼喜歡呢?”祁驊噗嗤一聲笑出來,“世子殿下你說……這李延年是有什麼本事啊……”
祁驊本意是借李延年引薦自己胞妹李夫人之事暗諷百刃用自己姐姐來跟祁驍套親戚,百刃聽了卻想到了別處,李延年是‘與上臥起’的人物,百刃前一個時辰還被祁驍輕薄,這會兒聽到這話哪裡想得到李夫人,只以為祁驊已經知道了,瞬間白了臉色。
祁驊見百刃神色有變心中越發篤定,嘲諷一笑:“都說世子通今博古,在嶺南也是數得著的才子,這個典故……世子殿下竟不知道麼?只可惜啊……李夫人死後,李家一族被屠了兩次,盡滅。”
百刃一聽這話才明白過來,心中自嘲一笑,自己如今真是成了驚弓之鳥了,竟連這話都沒聽出來,知道祁驊只是因為聯姻之事不滿後百刃放下心來,懶得與他多言,淡淡道:“慚愧,百刃才疏學淺,並不知這個典,二皇子見笑了。”
百刃越是這樣祁驊越是來氣,皮笑肉不笑道:“百刃……看在你年紀比我小的份上我勸你一句,眼光別太淺,太子的事……你大約是不知道,自己去打聽打聽,省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