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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他這還是頭一次聽人對他這樣說。
嶺南王同王妃的婚事是老嶺南王安排的,嶺南王自開始就不樂意,是以這些年從未寵愛過王妃,後來王妃父親和兄長都死在了戰場上,嶺南王對王妃愈發冷漠,供養上一樣不缺,但卻甚少去王妃院裡坐坐,連帶著百刃從小也沒見過嶺南王幾面,對父親的認知,僅限於每月為數不多的幾次考校功課上,在百刃看來,父王同夫子們沒多大差別,只是更威嚴了些罷了。
這樣的父親,自然不會說出要為他出氣這種話的,就是臨來皇城的時候,嶺南王交代百刃的也不是不要害怕,自有嶺南為你做靠山,而是你要謹言慎行,莫給嶺南丟人,讓東陵一族蒙羞。
至於王妃,待百刃自然是極好的,但王妃不受寵,又沒有孃家可依,她沒有那個本事和底氣同百刃說,不用怕,出了什麼事自有娘為你出氣,更多的時候其實是百刃在迴護王妃。
百刃從來不知道,原來有個人肯維護你,竟是會有這種感覺,百刃從未感受過,他沒法細細的形容出來,只是覺得心裡有些發酸,又有些熱熱的,就是祁驍方才說的那些不受聽的話,現在想想,鬼使神差的,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只可惜這種感受對百刃來說太過新奇,他一時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愣了半晌才慢慢道:“不敢……太子不害我,我就已經知足了。”
祁驍被百刃氣的笑了出來,他太瞭解百刃,能明白方才在偏殿中百刃的屈辱,也能體會那種恨不得殺光一切的憤怒,所有的一切,祁驍感同身受。
祁驍看著百刃,就像是看著以前的自己。
祁驍回想自己剛才的話,也覺得有些過了,祁驍自嘲一笑為自己寬心,不過是物傷其類罷了。
祁驍將百刃剛才的話當個臺階,順勢就下來了,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害你?你自己說,為了你我已經吃了多大的虧了,還不信我?”
百刃自然不會信任祁驍,就像祁驍即使寵著他護著他也在防備著他一樣,但這會兒的氣氛太好,百刃不自覺地有點留戀,百刃避開這問題,低頭看著祁驍攥著他的手慢慢道:“方才二皇子就是扯的我這裡,怕是已經淤青了,太子寬宏,容我先上個藥再攥著吧。”
祁驍失笑,轉身去拿化瘀散,轉過身來坐在榻前拉過百刃的手,挽起他的袖子,果然,細瘦的手臂上幾道紫青指痕清晰可見,祁驍開啟藥膏盒子,取了一點塗在手心裡,兩手搓熱了後才敷在百刃手臂上,祁驍下手不輕,百刃讓藥刺的手抖,祁驍頭也不抬:“忍著些,將皮裡面淤血揉開了才能好得快。”
百刃老大不自在,吶吶道:“謝……謝太子關愛。”
“呵呵,這話說的有趣,孤不關愛你,還愛誰呢?”祁驍氣已經消了,合心意的人就在跟前,忍不住低聲調笑,“這就算關愛了?等你好了……孤讓你看看什麼是真的……”
“殿下。”江德清在屏風外躬身道,“乾清宮那邊杖刑已經完事兒了,看著的人說,確實沒弄虛作假,二皇子最後疼暈過去了,是讓人抬回去的,也宣御醫了。還有就是乾清宮的人來問,世子可好些了,一會兒的晚宴……”
“去不了。”祁驍起身在銅盆裡洗了洗手,拿過帕子一面慢慢的擦手一面慢慢道,“去回話,說御醫說了,傷處在露得著的地方,忌風,一會兒的晚宴就不去了。”
江德清答應著,猶豫了下又問:“那殿下您……”
祁驍其實也懶怠去,但這次宴飲是給敦肅長公主洗塵的,自己不去太不合適,祁驍將帕子隨手扔在小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