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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柳太醫也說是風寒,偏你母妃我就是不信,偷偷派人去太醫院偷了一包藥渣回來,等過後一問,才知道你原來是積食不化!之前他們的風寒藥裡面全是熱性的藥,再加上積食,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當時險些就將你的命要了去啊!還好柳太醫是有幾分醫德的,才讓你躲過這一劫。”
這話薛貴妃從未跟祁騏說過,祁騏聽了先是大怒,隨即明白過來,遍體生寒,啞聲道:“母妃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知道父皇得的是……是……”
薛貴妃點點頭,狠聲道:“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我同她鬥了半輩子,她想什麼,我還不知道麼,我說呢……明明就是那個症候,她偏偏每每在人前說只是熱症……”
祁騏想了想納罕道:“不對啊……當初她能瞞天過海靠的是父皇不在京中,母妃你插不進手去,但現在……父皇也讓她騙了?”
薛貴妃搖頭:“怎麼可能!你看你父皇現在病的沒樣兒了,但他心裡都明白著呢,馮皇后知道的事,他能不知道麼?再說柳太醫當初不敢說實話,是忌憚著馮皇后,又不想招惹是非,所以才息事寧人,但皇帝跟你我一樣麼?柳太醫自然是不敢瞞著的,我猜著……這事兒皇帝皇后都知道的,就是祁驊……沒準也知道。”
“那父皇為何不告訴我們呢?”祁騏眉頭緊皺,“為何只告訴皇后?!若父皇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也該是告訴母妃你然後瞞著馮皇后啊!父皇明明最寵愛的是母妃啊,這種交心的事,怎麼能不告訴你呢?!”
薛貴妃聞言苦笑一聲,搖頭道:“交心?為何要同我交心呢?說到底……我不過也只是一個妾罷了。”,薛貴妃看向祁騏,眼中帶著憐憫:“我也是今天才明白,到了要緊時候,你父皇還是更放心皇后的,人家才是結髮夫妻啊。”
祁騏這一年來,特別是進了工部後,早讓人捧得找不著北了,如今乍一聽這話心寒了一半,半晌無話,薛貴妃心疼的將兒子拉到身邊來坐著,低聲勸道:“好孩子,別難過,你父皇自然有他的考量,他正值壯年,突然就得了這病,自然不敢鬧得人盡皆知的,你父皇必然不是在防備你,比起你來……太子才是你父皇真正擔心的。”
祁騏失神道:“難道……要我去跟大哥爭麼?我……我不敢!”
薛貴妃先是一怒,隨即哄道:“瞎說什麼呢,你大哥那裡自然有你父皇去料理,但你二哥那邊……就需要我們自己動手了。”
祁騏迷茫的看向薛貴妃,薛貴妃低聲嘲笑:“我說呢,這段日子馮皇后怎麼那麼著急,容不得你在皇帝跟前孝敬一會兒,我本以為是因為皇帝病不大,過不了多久就好了,所以馮皇后急著要讓自己兒子獻殷勤,現在才明白,她是什麼都知道了,所以不敢讓你多在皇帝跟前待著,只等著皇帝替他兒子鋪好了路,好穩穩當當的做太后呢。”
薛貴妃陰冷一笑:“只可惜她不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要沒了祁驊,皇帝就算再偏心嫡子,也不得不立你了。”
太子府中,祁驍和百刃一同坐在床上,圍著厚絨織花毯對弈,描金小炕几上除了棋秤還擺著一壺茶水,幾碟子精緻溫熱點心,初春天裡入了夜還是有些冷,床下襬著一尊九環黃銅三勒熏籠,熏籠中放著兩塊清淡的上好香餅子,熱氣上來,滿室清甜香氣。
祁驍坐在百刃身後摟著他,看的卻是自己那一邊的棋子,祁驍連吃了幾個百刃的白子,慢慢撿起來低聲道:“疑心易生暗鬼,薛貴妃家世比當年的馮皇后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只因為晚進宮這麼幾年,就差了這些,帶累的自己兒子也成了庶子,她平時雖不說,但心裡也明白自己是比人家差了一截的,且皇帝到底倚重了祁驊那麼些年,薛貴妃心裡哪裡放心,如此……”
百刃低聲一笑:“如此,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皇帝就是和馮皇后聯起手來騙她呢,十幾年的東西風之爭不是假的,她知道祁驊繼位後定然沒有自己和兒子的活路了,現在她爭,不是為了皇位,竟是為了活命了,所以……她一定會動手。”
祁驍低頭在百刃額頭上寵溺的親了下:“孺子可教。”
百刃想通了官竅,開始專心下棋,盯著這一秤棋子半晌無話,祁驍也不催他,只是不住的親親摸摸的,百刃怕癢的縮著脖子笑道:“殿下別鬧……”
“誰鬧你了?”祁驍輕輕摩挲百刃頸間細嫩的皮肉,笑道,“下不過我了,就要耍賴說是我鬧得了嗎?”
百刃一面躲著一面死死的盯著棋秤看,半晌突然扔了手中棋子,來了脾氣,憤憤道:“不輸宅子不輸地的,你何必如此較真?!讓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