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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爭氣的胡一下又肝兒顫了。
趁她風中凌亂,詹亦楊伸出背在身後的手,拿著戒指就要為她戴上,胡一下看看這晃瞎人眼的鴿子蛋,再看看他的臉,幾乎要哭了:“你這哪是求婚,你這分明是侵略……”
她那樣喃喃自語,沒了一點囂張氣焰,詹亦楊卻像被她的話按了暫停鍵,僵了僵。胡一下以為他要不管不顧把戒指往她手上套,正想著抽回手的時候是不是該趁機踢他一腳——
沒料到他突然改變方向,抬手扣抵她後腦勺。
歷來遵循“美麗凍人”原則的衚衕志只在職業套裝外披了件風衣,此時只覺冷風爭先恐後地往領子裡灌,牽起渾身雞皮疙瘩。
不過很快那一小片面板就被他的呼吸溫暖,詹亦楊解開她的項鍊,轉眼間已把戒指穿進項鍊,重新為她戴上。
可他依舊保持微微躬身向她的姿態,貼在她耳邊不無嘆惋:“真糟糕,我還以為你喜歡我了。”
胡一下絕!對!不相信這失落的語氣是出自這位大灰狼與狐狸的雜交品種之口!
她愣了兩秒之後立即偏頭看他。他的唇就在她咫尺之遙,眼睫微微垂下,看著倒真像是受了很大委屈,胡一下只能虛笑著往後挪,施施然朝冷靜的小黃車飄去。
過馬路時萬分擔心大灰狼會兇殘地撲來,瞬間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叼著半死不活的她進民政局辦手續。可——
她竟然成功溜走了!
驚詫!萬分驚詫!以至於尾隨她回到小黃車上的冷靜都已經踩油門啟動了,胡一下還有些不可置信,稍稍降下一線車窗,賊兮兮地望向依舊站在原地的詹亦楊:“邪了門了……”
“怎麼了?”
我對他越來越有罪惡感了……轉念一想,這話真是有夠自打嘴巴,胡一下只好悻悻然改口:“他竟然知道我假懷孕!”
連冷靜都驚叫起來,連方向盤都不顧了,車子行駛變得不穩,胡一下真怕自己要小命不保,好在冷靜順了順氣,恢復了冷靜。
“那他幹嘛急著跟你結婚?”冷靜也沒指望她能說出個所以然,不待她回應已經自行揣測起來,“他以為你假懷孕是為了騙婚?然後他就想順水推舟地娶了你?按理來說,他這麼做,如果不是因為你身上有什麼值得他這麼圖謀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他愛慘你了。”
詹某人剛說完喜歡,冷小妞這邊就直接晉升為“愛”了,胡一下接受無能,無語望天,卻只看到貼著花裡胡哨貼紙的車頂棚。
冷靜還在那兒頭頭是道地分析著,滿嘴不離“愛”,胡一下一時沒控制住嘴,就這麼丟擲個大俗的問題:“什麼是愛?”
說完才覺問得突兀,腦筋一轉,補充說明道:“他這樣耍我就是愛了?”
“我覺著吧,每個人愛的表現都不一樣。就像他倆——”冷靜對著車頂上哆啦a夢的貼紙努努嘴,“——哆啦a夢對大雄的愛,就是帶他上天入海下地,然後天天陪他吃銅鑼燒。”
歪理!胡一下撫額。
可這歪理,冷靜竟越說越起勁:“肯德基對麥當勞的愛,就是永遠出現在對方周圍300米範圍內,默默地注視著對方,然後把自己的雞翅賣得比對方貴一塊錢;李莫愁對陸展元的愛,就是愛你愛到殺死你,然後天天吟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胡一下無奈地斥:“你就編吧!”
叫她繼續編,她還編下去了:“你對許方舟的愛,就是在他還‘待字閨中’的時候你天天不幹好事,美國妞日本妞非洲妞都敢往他那兒介紹,等他真的交了一個又一個剎不住車之後,你又後悔得只知道找我訴苦。所以啊,沒準詹亦楊愛你的方式,就是天天這麼逗著你玩兒!”
那一線的車窗始終沒有關嚴,冷風吹進來,胡一下偏頭迎風,心裡默默祈禱:風啊,求你把我颳走吧!颳走吧!
祈禱並未應驗,胡一下安然無恙回到公司,風勢已經減小,都不夠吹亂她頭髮的,在路邊放下她之後,小黃車一眨眼功夫駛出老遠,冷靜走得倒是快準狠,可倒進她耳朵裡的那些讓人心生旁騖的觀點,卻始終纏著胡一下,揮之不去。
下午班遲到也沒人管她,畢竟那點小道訊息一直沒斷過,倆副總都與她關係匪淺,誰都當她“上頭有人”,小姑娘平時也沒什麼驕橫跋扈的做派,其他人對她也就放寬處之。
胡一下接了幾個廠商電話,錄入了幾份部門送上來的報告,校對了幾份業務檔案,一看時間,差不多到點陪同某人去素質拓展基地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