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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弘入內,孫衍連忙甩開那可憐的婢女,急急跟上。
兩人這般衝入,衣袂帶著一股風也飄入房中,瞬時,珠簾叮叮作響,紗幔四下飄飛,香爐中的嫋嫋清幽,也隨之搖晃不已。
孫衍幾個箭步衝到床塌旁,他剛伸手掀向床簾,一眼看到走來的王弘,手卻僵住了。
王弘的臉很白,非常之白,這種雪白的臉色,配上他幽深的雙眼,在這昏暗的房中,直讓他有點心驚。
在孫衍瞪大的雙眼中,王弘走到了他旁邊。王弘沒有看向他,他專注的,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床塌,伸出的拉向床幔的手,在不停的顫抖,顫抖。
他的手顫抖得非常厲害,好幾次抓住了那紗幔,卻無法使力把它拉開。孫衍見狀,手一伸,替他把紗幔扯開。
兩人同時低頭,看向床塌。
床塌上,雀金被下,陳容的臉灰敗如金紙。她睡在那裡,雙眼緊閉,嘴唇微抿,一隻白嫩肥腴的手,還緊緊扣著被角。
燈火和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明明暖黃的色澤,可不知為什麼,卻讓她生生地染上了一分讓人心驚肉顫的寧靜。
慢慢的,王弘軟倒在塌前。
他顫抖地伸出手,費了好大的力氣,那手才伸到陳容面前。剛要碰觸,他的手便是一縮,好一會,那手才再次撫上了陳容的臉。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溫柔的,小心翼翼地遊移在她蒼白的唇瓣上。
孫衍也伸出了手,他卻是扣向了陳容的腕脈。摸了一陣,他臉色鐵青地轉向王弘,壓抑的,哽咽地吼道:“你是怎麼看著她的?王弘,你怎麼連個女人也保護不了?啊?”
他吼叫時,唾沫都飛到了王弘臉上,可他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只是小心翼翼地撫著陳容的唇,撫上她挺秀的鼻。
孫衍怒極,伸手便向扯向王弘的衣襟。
就在這時,王弘動了,他抽回手,雙手捂在臉上,低下了頭……一滴,二滴,淚珠無聲的從他的指縫中沁下,無聲地滴落地板上。
孫衍呆了呆,他直到這時才發現,王弘那一襲白裳,早就變成了泥衣,他的手指指節處,又青又腫又有血跡斑斑,那是勒緊了什麼東西才有的痕跡。
王弘雙手捂著臉,淚如雨下,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淚流得這般洶湧,卻沒有半點聲音發出,這情景怎麼讓人如此淒涼?
孫衍垂下伸出的手,嘴唇動了動,最終低喝道:“哭什麼哭?人還沒有死呢。”
他轉過頭,向著外面喝道:“都死哪裡去了?大夫怎麼說?”
喝聲暴烈,卻無一人回答。
孫衍大怒。
就在這時,王弘低啞的,帶著淚意的聲音傳來,“出來。”
見他終於不哭了,孫衍連忙回頭看來。這一看,他便是一愣:面前的王弘,俊美無暇的臉上,依然容色照人,眼神晶瑩清澈,姿態優美高貴,若不是身上還是一襲泥衣,若不是眼中還有淚意,他幾乎以為,剛才那個近乎失控的男人,並不是他。
王弘聲音一落,一個黑衣人便出現在角落裡。
王弘低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陳容,低啞地說道:“她說了什麼?”
那黑衣人回道:“一直不曾說話,不過在倒地之前,她曾對謝鶴亭交待了一句什麼,七郎,人是我殺的,與你無關,你不要招禍。”這黑衣人的聲音十分古板,說起話來沒有半點起伏。重述陳容的話時,話中沒有半絲感情。
可他的話音一落,王弘放在塌上的手,便緊緊地扣住了錦被。他扣得如此之緊,如此之緊,直緊得全身都在不可控制地顫抖。
可饒是如此,他的臉色依然平靜,眼神依然晶瑩,姿態依然優雅。
孫衍瞪著他,重重一哼,他伸手成拳,正準備朝著王弘的臉上揮去一拳時。那伸出一半的拳頭,再次凝住:一縷鮮血,從王弘的嘴裡溢位,順著唇角,滴落地板上。
血一滴一滴地向下流,俊美無暇的臉,如緞的墨髮,高貴的姿態,妖豔的鮮血,在這靜室中,匯成一副詭異的圖畫。
孫衍盯著他,見到他姿態優雅而緩慢地撫上胸口,才驚醒過來。重重一哼,孫衍冷笑道:“心痛就心痛了,何必還要忍著?”話音一落,他便轉過頭,用袖掩著臉,擋住了橫溢的淚水。
王弘沒答,沒理,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容安然的臉。慢慢的,他站了起來。
這時,孫衍記起了,他沉聲問道:“大夫怎麼說?”他雖然給陳容看了脈,可他連半調子也沒有,因此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