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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那刀本是有毒的,是七郎換走的麼?”
王弘慢慢的,慢慢地抬頭看向她。
他看著她,目光依舊明澈高遠,還有溫柔憐愛。
他握緊她回縮的手指,徐徐的,姿態雍容地說道:“自南陽歸來。不,自我們的身影出現在建康城外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已盯上了你我……我兩敗慕容恪,已名動天下。便是下了王氏繼任族長之位,長者中也有不少支持者,百姓中,清流中,名士中,更被擁戴。阿容,這時的我,便是怒罵王氏族長之位只是腐肉,便是表明了我沒有當族長的野心,也有人不放心的。更何況,晉人什麼都不少,就少了運籌帷幄的良將帥才。而我這良將帥才的出現,也打破了各大家族苦心維持的平衡。再加上我這些年來行事任性,得罪了許多人。”
他靜靜地望著她,輕輕抬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媚眼如絲地瞅著她,他的聲音沙啞而纏綿,“我名聲在外,又是王氏嫡子,便招人恨,亦相互牽制,無人敢動。他們唯一能動的,便是你。動了你,可令我進退失措,說不定還能令我怒發如狂,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後,徹底被毀去。”
說到這裡,他垂眸,傾身,在陳容的眉心印上一吻後,他溫柔的聲音宛如春風般,徐徐傳蕩,“當此之時,愛我的,恨我的,都想置阿容於死地……我唯一能做的,是順勢而為,讓卿卿就此死去。”
他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喉結動了動,低低的,慢慢地說道:“是,我的人已經稟告說,九公主想殺你,我派人換了她的刀,我派人在她行刺你時,用石子打偏了刀鋒,令你不至於被刺中要害。便是謝鶴亭派人去叫大夫,也是我安排的吳大夫上陣,好傳遞假訊息給宮中。而原真人,則被我引開了。我只是,”他的聲音乾澀,艱難,“我只是不知道,你會傷得這般重,昏迷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你會為了給我避禍,親手殺死九公主
陳容望著他,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低低地問道:“孩子,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有孩子的?”
王弘再次垂眸,隨著他低頭,一縷墨髮垂下額側,輕輕晃盪。
好一會,他輕輕說道;“你不來天癸,我便知悉。”
陳容的臉色蒼白一片,她喃喃說道:“你早知道了一直都知道我懷了孩子?”
“是。”
陳容啞聲一笑,有點無力,也有點難過地說道:“七郎,你便不怕那一刀,把孩子給弄沒了?”
王弘卻是笑了笑,他輕輕回道;“沒了就沒了,我只要阿容。”
這話一出,直讓陳容給驚呆了。
她瞪著他,兩行淚水緩緩流出,聲音也是十分蒼涼,“七郎,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不想要它麼?”他覺得她不配生他的孩子麼?他不怕她這般被傷後,從此再也生不出孩子麼?
“不是你想的。”
王弘搖了搖頭,他靜靜地看著陳容,說道:“當今之世,生者多苦,勞者多悲,庸碌者可殺……我不想讓我的孩子,活在這讓人無力的世道。”
撫著陳容的唇,微微笑著,墨眼流轉間,盡是媚意和妖嬈,“再說,阿容有了孩子,必不會如以往那般愛我重我。我不喜歡。”
陳容張著嘴,不敢置信地瞪著王弘。瞪著瞪著,她苦笑道:“沒有孩子,我怕連做你的妾也不夠格。”
不等她說完,王弘哧笑一聲,打斷她的話,“那是世俗之人地看法,不是我的。”
他望著她,眉頭微蹙,一字一句地說道:“丈夫一諾,千金不易,何況一誓?阿容,我已跟你許過諾,立過誓,此生必不負你的。以後有些話,再也休說。”
他的態度異常的堅決冷漠,陳容唇動了動,終是不再問。
她轉過頭,怔怔地看著屋樑……被九公主那刀刺中時的劇痛,聽聞刀上塗有劇毒時的絕望和恐懼,還有拔出胸脅的刀,還刺九公主時的絕然。這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列列在目。可這所有的一切一切,他居然早就知情。雖是為了讓自己退出,雖是為了救自己一命,可他的做法,怎麼讓人思量起來,倍覺心涼?
陳容閉上雙眼,直覺得疲憊到了極點。整個人沉得很,重得很,連抬起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
直過了許久許久,陳容才再次睜開眼。就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瞟到了盯著自己的王弘,那眼中的不安和惶然。不過這眼神轉眼便消失了,再定神看時,依然是高遠清澈,不染塵埃。
這時的陳容,也無力細究這些。她慢慢抽出他掌中的手,低聲說道:“我倦了,七郎也休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