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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動,她想說自己沒有找藉口,想說她真是做了那麼一個夢,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王弘收回盯在她身上的目光,慢慢坐下,他仰著頭,眼望著外面的浮雲,清聲吟道:“生如莊周常夢蝶,飲馬河山……”他吟到這裡,聲音突然一啞,悵望著浮雲的雙眼中,漸漸變得溼潤。
陳容朝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馬車在沉默中緩緩駛過。
這一路上,王弘的命令一個接一個的下達,每過幾天,便有屬於他的護衛風塵僕僕地前來。
便這樣,隊伍增了又減,減了又增,時間也一天一天地過去。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
這幾天,陳容一直有點恍惚,一個人坐在馬車中時,便會自言自語著,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一天,王弘遠遠地看便到陳容走在一棵樟樹下,紅色的衣裳隨風飄蕩,襯得細腰越發不盈一握。
皺了皺眉,他朝她走去。
靠近時,見到陳容低著頭,足尖在泥地上划著圈圈,他負手靠近,溫柔問道:“何所思也?”
王弘的聲音,顯然驚醒了陳容。她急急回頭。見到是他,她勉強一笑。
這一笑,有點恍惚。
王弘靜靜地盯著她,徐徐問道:“卿卿,何所思也?”
聲音溫柔而堅定。
陳容唇動了動,她側過頭去,任由長風吹亂墨髮,“我,”嚅了嚅,她喃喃說道:“我……沒事”
“沒事?”王弘眉頭一皺,盯著她狐疑地上下打量著。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只見前方的官道處,黃沙漫漫,十幾個騎士的身影在黃塵中若隱若現。
王弘靜靜望去時,一個幕僚大步走來,他走到王弘身後,與他一樣看著那些急急奔來的騎士,低聲說道:“必是建康來的訊息。”
王弘沒有說話。
轉眼間,那十幾個騎士已卷著黃塵,衝到了王弘面前。遠遠望見,他們便翻身下馬,跪倒在地,高聲叫道:“郎君”
最先一人喘了一口氣,急叫道:“郎君,甲午日,王估郎君娶了謝氏之女,王顏郎君娶了九公主。”
頓了頓,那人抬頭看向王弘,灰塵僕僕的臉上滿是憂色,“如今,建康城內流言紛紛……謝尚書說,王家七郎風流多情,他心上只有那個啥子道姑,他家的女兒,不敢配也。”咬了咬牙,那人一邊打量著王弘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族中眾人經過商議,便,便應了謝尚書所請,由王估娶了他家之女。王顏娶了公主。”
不管是謝家女兒,還是九公主,都是一直痴慕王弘的女郎,特別是那謝尚書的嫡女,那可是家族內定給王弘的妻室,他來南陽前,這樁婚事正在慎重地討論中。
天下間,一個男人最大的羞辱,莫過於奪妻之恨。雖然那謝氏女郎並不是王弘的妻子,可明明家族都商量好了的,這一轉眼便她配給別人,那是赤裸裸地打臉啊
因此,那騎士的話音一落,眾人便同時低下頭來,一動不動。
王弘神色不動。
他嘴角含笑,溫柔地傾聽著。等那騎士把話說完,他輕輕問道:“還有何事?”
另一個騎士走上前來,他單膝跪地,沉聲稟道:“族長下令,他說郎君年紀尚幼,還需磨礪,那劃在郎君名下的黑衣狼衛,暫時收回族中。還有,以往歸郎君轄管的影葉,分給王估郎君代管。還說,郎君名下的十萬畝良田,一千家店鋪,其中九成是族中歷年所賜,也需收回。”
越是說到後面,那騎士的聲音便越是低微。短短几句話說完,他已汗流浹背。
陳容便在王弘身側。
自第一個騎士稟告起,她便臉色不好,現在聽到這裡,她已臉白如雪。側過頭,她怔怔地看著王弘。
與陳容一樣,王弘身側的幕僚,護衛,已是人人臉色大變,他們也在看向王弘。
可是他們的郎君,此時此刻,依然揹負雙手,溫柔而笑。那含笑溫文的樣子,說不出的俊逸和超脫,便是那雙眸子,也是寧靜高遠,不見波瀾,彷彿眼前這兩個騎士所稟報的,只是少了一輛馬車這樣的小事。
他旁邊的幕僚上前一步,朝他拱了拱手,臉色發青地說道:“郎君,這可如何是好?”
他急急地看著王弘,叫道:“族長此舉,分明已是把郎君當成普通子弟啊,這,這可如何是好?”
在眾人緊張不安的目光中,王弘嘴角輕輕一揚,噙出一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