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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崇武帝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麼事情,就是他當年安逸之心佔了上風,與士族們妥協,導致了現在的尾大不掉。雖說後來狠狠地壓制了士族十數年,但是那只是面上風光,內政鬥爭只能讓他的江山越發的不穩。他常想當年若是能夠不畏懼人言,將這起子大山似的壓在他身上的門閥世家們恨削一頓或者是滅掉幾家該有多好?但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所以老而成精的他覺得該懷柔了,近年來不再十分明顯地偏袒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庶族官員。
就這樣,邵啟有些心事重重地回了家,自己的小院兒裡,崑崙奴老黑正鐵塔一般地立在主人的院子前,將來問“到時間了,三郎可要傳膳”的僕人給打發了回去,邵啟則是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常服出了門去,倒是看不出有多為難的樣子。老黑有些奇怪,怎麼進屋的時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出來就變了樣兒了?不過自家郎君一向來與眾不同,老黑鬱悶了一通之後就拋開了。
僕人進去稟告說邵三郎來了的時候,鄭澤正在南園與妻兒一道吃飯,四月裡不冷不熱的天氣做什麼都十分爽快,鄭媞今兒個心血來潮下了廚,送去了松鶴堂一份兒後,四房四口人便在一處用了,誰知才聚了天倫呢,這不識相的就來打攪了。
鄭澤想,邵三啥時候這麼有面子了,老子在吃飯也敢讓人來打攪?做徒弟的等一會兒又怎麼了?卻不知他實在是冤枉了人家邵啟,而是這小僕是新調進書房的,還不懂事兒,便直接顛顛兒地去垂花門上報信了,結果門上嗑瓜子的僕人想著不會是有什麼事兒吧,就親自又另過了三道門去了南園的門上傳口信,南園的粗使僕婦、主院粗使僕婦、大使女,就這麼一層層地穿進去,話兒就變了味兒了,鄭澤等人聽在耳裡的是“邵三郎君有十萬火急的事兒尋郎主呢”。
鄭澤怒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兒啊?民以食為天不知道嗎?這是阿媞三個多月來頭一次來了興致下廚好嗎?“讓他候著去吧。”又對鄭媞說,“一會兒吃完了飯我帶你去見見武師,乃是峨眉女弟子,很有幾分真章的,正好你跟著練練也能強身健體。”竟是想要晾一晾那不識相的小子了,卻不想其實是冤枉了人家。
薛氏嗔怪道:“何苦這樣作弄人家小郎?許是真有急事兒呢?”又回頭對使女道,“你跟去看看,若是邵郎君還未曾用暮食的話,讓庖廚整幾個菜式送去。”
鄭澤說:“娘子,你對這小子太好了吧?”
鄭媞則是說:“阿耶,一會兒您先回書房吧,完事兒了再去見武師。”
鄭杏笑著打趣:“三郎的幾個方子就收服了咱們家的女大王,真是划算吶。”這說的是上回曲江池騎馬,邵啟說的幾個酒水方子,甚至特殊的酒麴都制好了送來,真真是殷勤萬分,後來鄭澤看了之後亦是大感興趣,也加入了釀酒當中,帶著兒女又是一番胡鬧折騰,現如今那幾罈子酒正在酒窖裡頭密封著,就等時間到了起壇呢。
鄭媞瞪了兄長一眼,轉而與父親說:“那些按理說都是不傳之秘,恐怕裡頭還有邵師兄自己的摸索在裡頭呢,不然怎麼不見大伯母或是京裡其他人家的衛氏夫人們釀出好酒來?師兄卻獻給了阿耶您這位先生,現如今不過是給師兄送一桌席面去,又讓阿耶過去看看先,怎麼就不行了呢?”
這番話說的倒是極有道理,不過也只有鄭媞這樣被鄭澤毫無原則寵大來的心肝兒似的小娘才敢說,不過鄭澤卻是好不責怪她,只是嘟囔了一句:“那酒好不好還兩說呢,胳膊肘往外拐!”罷了,才做出高興的樣子道,“我兒真是知禮,阿耶就聽你的。”
這下輪到鄭媞難為情了,直接從自己的食案前蹬蹬兩步挪到了鄭澤的案前,抱住了他的廣袖,道:“阿耶也最是疼我,我都曉得的呢。”
鄭澤這下是真的高興了,笑眯眯的道:“曉得就好。”不過他還是道,“我也不是討厭他,主要這人太油滑,得磨一磨。”
所謂食不言的規矩都被拋到天邊去了,見父女兩個相互表白,薛氏跟鄭杏雖然有些無語,但是已經見怪不怪了,遂也不理會這兩人。
用過晚膳之後,漱口淨手一番,鄭澤便去了外院,至於那武師的事情便延到了明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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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書房裡,邵啟已經津津有味地用完了一桌的膳食,雖說並非鄭媞整治的席面,但是鄭氏的庖廚卻也實非尋常人家可比,味道十分不錯,是以讓用的人很滿意。鄭澤進來的時候,正巧碰上小僕將食案撤下。但見邵啟姿態閒適,哪裡有半點兒“十萬火急”的樣子呢?鄭澤佯怒道:“好你個刁鑽的小兒,竟這樣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