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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璐目露兇光,就要反駁,但看著他唇邊興味的笑意,生生把話嚥了回去,討好地笑道:“那日實在對不住,冒犯了公子。只是,公子大人有大量,何必與小女子一般見識呢?小女子還要靠賣繡品為生,公子您家財萬慣,手上銀錢何止千萬,又如何瞧得起小女子這麼點銀子?”
凌峰說:“本公子那件衣裳,用料就花了八十兩銀子,還不算繡功花費,可惜全都報總廢了。你說該如何辦?”
徐璐傻眼了,一臉諂笑道:“公子英明神武,英俊瀟灑,氣宇軒昂,風流儻倜,玉樹臨風,心胸寬闊,義薄雲天,俠肝義膽……家中的銀子又堆得海了去,應該不至於為了一件衣裳就為難小女子吧?小女子全身上下,就算把我賣了也值不起八十兩銀子呀?公子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吧,小女子回去一定一日三次燒高香把您供起來,保您長輩百歲,富貴潑天,升官發財,心想事成……”
為了把銀子弄回來,徐璐把能夸人的詞彙全使了出來。在凌峰面帶笑意的注意下,又暗自安慰著,這不叫沒節操,而是能屈能伸。
凌峰確實是開了眼界,這丫頭反應能力著實不錯,在調戲她的文繼軒面前,一番狐假虎威,成功把文繼軒嚇走。被嬌蠻官小姐當街欺負,也夷然不懼,反而比嬌小姐還要橫還要野蠻,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地把官小姐也給騙到了,並還訛了不少銀子,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能演上一出空城計,這樣的應變能力,可非常人能夠勝任的。
看這小丫頭,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當年他在她這樣的年紀,也沒如此厲害過,信手拈拈來就能把敵人嚇走,確實是位人才。
看這丫頭低眉順目一臉討好的模樣,一副被大灰狼欺負的小白兔,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似乎只要他說句重話,就是欺負可憐小姑娘似的。
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主。
“再回去繡十個荷包給我,這荷包就還你。不然……”
不等他把話說完,徐璐趕緊說:“我繡我繡,我一定好生繡。但公子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哦?”
凌峰拉下臉,“本公子從來都是一言九鼎。繡好了荷包,就給我送到段記布莊。”
徐璐趕緊點頭,她現在只想趕緊脫身,要她繡一百個都願意。
凌峰拿著荷包揚長而去,徐璐的心也被劈成兩半,疼得難受,她是真的心疼呀,十兩銀子外加一個金黃手鐲耶,拿到手頭還沒捂熱就被這人給搶去了。偏她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豆綠也是一臉心痛,“小姐,那人走了,咱們也走吧。”
徐璐有氣無力地往回走,豆綠又問:“小姐,那荷包,還繡不繡?”
“繡個屁。”因為氣極外加心疼銀子,徐璐連粗口都爆出來了,“算了,反正那銀子也不是我的,就純當丟錢免災吧,”
“小姐,奴婢看咱們還是繡吧,那位公子奴婢瞧著也並非壞人。姑娘繡好了荷包送到段記布莊,不管那位公子是否瞧得上,但至少可以瞧到姑娘的誠意。”
徐璐想了想,也覺得豆綠說得有道理,那個混蛋傢伙,雖然不懷好意,不過接連幾次的接觸,也並非那種欺男霸女的惡徒。
“好吧,繡就繡吧。”徐璐還真捨不得那十兩銀子和金手鐲。
……
凌芸把一封淡黃色的書箋遞到凌峰面前,“喏,這是咱們母親寄來的家書,娘在信裡頭已給你物色了幾個姑娘,你瞧瞧。”說著還把幾副畫卷放到凌峰的書桌上。
凌峰只需輕輕一掃,便把信上的內容看完,說:“把畫卷打來瞧瞧。”
凌芸身後的丫頭趕緊上前,一人拿畫軸,一人緩緩把畫卷開啟,畫上赫然出現一個雲發高挽的貌美麗人,莊端穩重。
凌峰掃了眼畫像上的人,又說:“下一個。”
另外一張畫卷被緩緩開啟來,一位騎在馬上腰墜彎刀,手持弓箭一臉英姿颯爽的紅衣小姑娘,畫像上的小姑娘眉目英氣,一身的凌厲姿態。
凌芸瞧凌峰的目光一直在小姑娘臉龐上轉,覺得有戲,問:“怎樣,這小姑娘不錯吧?是威遠將軍和慶平公主的閨女,去年進宮向聖上祝壽,聖上喜歡,特地封了淮陽縣主。這小丫頭雖看年紀小,膽子卻夠大,騎馬狩獵,還有模有樣,是唯一不怕蛇的小姑娘。”
凌峰的目光從淮陽縣主的臉上移開,實在難以置信,他居然從畫像上的淮陽縣主臉上,想起了那個白日裡狐假虎威的小丫頭。想著那日蓋自己一身雞毛拿磚頭砸向自己的兇狠模樣,以及抬著下巴神氣活現的傲然模樣,和昨日面對嬌蠻小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