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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兒那件事,娘處理的雖說誰也不能說她錯了,但到底有失公允,明眼人都看出來了,誰才是真正有問題的那個,可他也知道,娘要考慮的太多,那件事,已經不單單能只當成洛府的家事來處理了,事情涉及國禁,若一個處理不慎,牽連的怕是整個洛氏一族,便是自己,也不敢說能公正判處,不藏私心。
畢竟,全族幾千條人命,誰也不敢輕忽大意。
因為趙氏的事,洛崢午膳用的也不好,晌午後洛鍾又來說有人下帖子,請他出門做客,洛崢只得又打點衣冠,整了神色出門去赴約了。
瀟湘居里,洛青染才送走了洛青辰和杜若,閒來興起,便叫半夏將紗窗半放下來,倚在靠窗的羅漢床上看起了書。
此時窗外日光正好,透過紗窗融融地灑在洛青染身上,似給她周身都鍍上了一層流金暖黃,映著她今日所穿的那套香雲素紗煙羅裙,都閃著一圈光暈,當真精緻可人。
半夏進來的時候,便見到這麼一幅美好的畫面,心中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句“幾多美人倚欄杆,微風弱柳淡疏影”來。
待回過神來又不免失笑,她真是,跟著小姐唸了幾年的書,倒也學會吟風弄月了,如此賣弄,不好不好。
洛青染見她捧著茶盤站在門口不住地搖頭,便問,“你怎麼了,半夏?”
“奴婢沒事,奴婢是看到美人倚窗,一時愣神了。”半夏走過來,笑道。
洛青染知她說的是自己,隔空指著她,嗔道:“貧嘴!看我回了娘叫她打你!”
“夫人才不會打奴婢呢,小姐你淨嚇唬人。”半夏倒出一杯茶,遞到洛青染手邊,笑道。
洛青染接過來,輕啜一口,緩緩唿了口氣,半夏這泡茶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茶香氣幽微,回味無窮,滋味甚妙。
思及此,便誇了她一句,“手藝愈發精進了,不錯。”
“小姐謬讚。”半夏融融一笑。
說完又換了副表情,彎下腰湊近了洛青染,小聲道:“小姐,您叫奴婢打聽的事情有結果了。”
“哦,快說說。”洛青染放下茶杯,將半夏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半夏開始還推拒著,說於理不合,洛青染便道,“這裡又沒有旁人,守著那些規矩做什麼,無妨。”
半夏這才挨著洛青染坐了,道:“昨兒未時三刻,族老們著人將花姨娘沉塘,花姨娘不肯就死,在祠堂口哭鬧了好久,求老夫人饒命,當時二老爺也在場,花姨娘求他救命,誰知二老爺‘大義凜然’地一甩衣袖,跟族裡長輩們說,花姨娘犯了大錯,他無顏為其求情,只望族老們能公允執刑,否則他以後可要無顏面見祖宗了!族老們聽了他這話,都誇他大義呢!”
“哼,”洛青染冷笑一聲,“確實是我二叔的做派,原先還以為他對花姨娘有多情深義重呢,每每為了她叫二嬸難堪,原來也不過如此!”
“誰說不是呢,奴婢聽門房悄悄議論說,城裡的百姓都說二老爺心太狠了!”半夏附和道。
“哦,這話可聽準了?”洛青染聽了半夏這話,便上了心,若真是如此,倒是個搞壞洛名聲的好機會!
半夏肯定地點點頭,“準著呢,小姐,昨兒下午的時候,大家就都在私下裡悄悄議論了,說是外面也傳開了。”
洛青染聽了半夏這話,略一沉吟,叫半夏磨墨,拿過一張普通素紙,寫了個一字,讓她拿去交給洛鍾,請他派人悄悄送到慕秋白的鋪子裡,給紅玉。
“小姐是想…”
“不必多說,當心隔牆有耳,囑咐鍾叔把信小心送去即可,紅玉見了會明白的。”
“是,小姐。”半夏裝好信,出去尋洛鍾了。
洛青染倚在羅漢床上,心中沉沉出神。
當初為了避人耳目,她與紅玉約定過,若自己叫她做什麼事,便用一個數字代替,還特地教她認清了這幾個數字,今日寫下的這個一字,就是告訴她,將二房最近的不好地訊息放出去,紅玉見了便會明白,自己是叫她說花氏沉塘的事。
既然半夏說府裡都已經在傳洛心狠,那外面只會比府裡傳的更難聽。
可府裡的人,幾乎都是幾輩子的家生奴才,有些話,是不敢出去說的,那麼,她就找個敢說的,把一些訊息透漏給華京百姓。
洛不是一向自詡聖人君子,喜歡別人說他人品上佳麼,就讓華京的百姓都看看,這君子的陰暗面吧。
再說洛鍾得了半夏的囑咐,便派徐寅親自去慕秋白的鋪子裡送信。
徐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