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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跟他客套:“白天還好些,這會兒又有些昏沉。”
楚去非快步走到楚歸床前,把白手套一脫,抬手摸上楚歸的額頭:“還燒得這麼厲害!”
繼鸞被他一說,居然沒來由地有些不安,張口便說:“本來聽說西藥見效快,還有個什麼針之類的……勸過三爺,他不肯答應……”說到這裡心頭一凜:覺得自己的語氣竟有點像是在開脫、或者辯解之類的,但這分明跟她沒什麼干係。
楚去非回頭看她一眼:“他害怕打針的,你不知道?”
繼鸞目瞪口呆,她為何會知道這個?更何況……楚歸那個樣兒,素日裡彪悍狡詐心狠手辣地,血肉橫飛都不怕,怕打針?
楚去非掀起他的袖子看了看傷處,見並沒有化膿,才鬆了口氣:“小花的性子古怪,既然是他堅持,就依著他吧……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兒,不肯吃西藥的,熬一熬就過去了。”
繼鸞本想跟楚去非討個主意,見他這麼說,卻仍有點兒不放心:“三爺昨晚上就有些糊里糊塗地,頻頻說些夢話,天明時候才安穩了些,大爺,我怕他今晚上也這樣兒,如此反覆,只怕耽擱了……”
楚去非眉峰一動,便看繼鸞:“昨晚……你照看了他一宿?”
繼鸞怔住,張了張口:“是……”
楚去非望著繼鸞,唇邊慢慢地浮出一絲笑來,繼鸞本正在竭力鎮定,見了這抹笑,不由地想到些奇怪的事兒,臉上就有點發紅,本來想說兩句,譬如是擔心楚歸之類,心中轉了幾個圈,還是罷了。
繼鸞便垂頭不看楚去非:“大爺,我只是擔心三爺的病……您拿主意吧。”
楚去非一笑:“你有這份兒心就好。”
繼鸞心想這是什麼話啊……就不搭腔。楚去非回身又看楚歸,握了他的手:“我這弟弟,很是古怪……”
繼鸞本正在想要不要退出去,給他們兄弟一點兒獨處的時間,沒想到楚去非又說了這句,繼鸞便站住腳,楚去非又道:“有時候他所想的……我真個不懂,但是既然是他堅持的,必有道理。”
繼鸞不清楚他到底想說什麼,楚去非也不介意她不開口,自顧自又說道:“我聽聞當初你是被他強留下來的?”
繼鸞咳嗽了聲:“是。”
楚去非道:“上回……我也瞧出來了,你好像挺喜歡那個姓柳的?”
繼鸞一窘,皺了皺眉問道:“大爺想說什麼?”
楚去非道:“我想說……人這一輩子,該遇上誰,是什麼命,好像是老早就註定了的,我本來以為小花這性子,這輩子指不定會找個什麼樣兒的女人才能配,當聽說他中意你,我只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漸漸地聽說了些事兒,見了些事兒,卻覺得,該是你,得是你……小花以前若有些對不住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了。”
繼鸞大驚:“大爺,您這是在說什麼?”
楚去非把楚歸的手一握,懷中掏出一方帕子,將他額頭臉頰上的汗擦了擦:“我就想說,陳繼鸞,我把弟弟交給你了。”
繼鸞渾身汗毛倒豎,不寒而慄:“大爺,我不懂!”
楚去非緩緩起身:“他早把心給你了,我現在把他的人給你,明白了嗎?”
繼鸞本能地要拒絕,楚去非卻回過身來,繼鸞瞧見他的臉色,不知為何竟心中一震。
兩人面對面站著,楚去非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臉色不太好,大概是昨晚上一宿未睡,但仍可見那令人傾倒的風采。
而在這倉皇的世道里,誰能顧得上誰?楚歸眼光獨到,一早就看中了她,如今舉城的人心惶惶,東奔西顧,她卻還在這裡,牢牢地守著他,大概以後,也會替他守著他。
楚去非走到繼鸞跟前,停了下來,緩緩抬手,握上了繼鸞的肩頭,身子靠近,像是要擁一下她,卻最終又停下來:“替我……好好照顧他……”
他微微傾身向著繼鸞,低聲地說。
然後楚去非便邁步往外而去,等繼鸞驀然回身的時候,那道英武的身影已經出了門口。
這一夜,外頭越發不寧靜,槍炮聲一夜幾乎未停,繼鸞守在楚歸床前,想到白天楚去非的那一些話,只覺得眼睛不太舒服。
到了半夜,楚歸果真又不安分起來,皺著眉心掙扎,喃喃不休,繼鸞替他擦著汗,看他不安地在床上掙扎,心像是絞成了一股繩。
楚歸發著燒,呼吸十分急促,有幾次像是要爬起來一樣,咳嗽的肝腸寸斷。
繼鸞扶著他,替他在背上順氣,想喂他吃點潤肺止咳的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