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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承認,這四名謀殺案的被告,看上去有些過於平靜了,甚至他們還帶著些微微的喜悅,邁西一家人還微微帶著些笑意。泰拉脫下那身黑色的衣裝,換上了一身時髦的淺藍色女裝,戴著與之相配的女帽。福斯特剋夫人仍然穿著那一套華貴典雅的黑色套裝,不過脖子上卻繫了一條色彩鮮亮的絲綢領巾。湯米又換了一身新的西服,打著棕色的領帶,看上去英俊得體。瓊斯和羅德也是一身正式的西服打扮,打著領帶,只不過他倆不只是微微有些笑意,而是歡快地笑著,手裡還夾著香菸。
我也跟在他們後面走了進去,隨便地坐在林賽的身邊。頭頂的風扇“嗡嗡”地響著,聽上去聲音比平時大了很多,這可能是由於大批的好奇聽眾禁止入場,旁聽席上的聽眾數量銳減,所以法庭內不像平日那樣喧鬧的緣故。
沒過多久,達倫和卡雷從法官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達倫滿面春風,卡雷卻顯得悶悶不樂,看起來他們之間的碰頭會已經結束了。隨後,他們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處,坐了下來。法庭的工作人員大聲說著,讓庭內的人員肅靜下來。最後一次的開庭就這樣開始了。
監守官大聲宣佈說:“阿爾伯特·瓊斯,請起立。”
瓊斯站了起來。
戴維斯法官宣佈道:“阿爾伯特·瓊斯,你的謀殺罪名成立。根據有關的法律規定,你將在俄阿岵監獄中服刑十年。你對本判決有什麼異議嗎?”
“沒有,法官閣下。”
說這話的時候,瓊斯仍是滿臉笑容,對於這樣的判決來說,瓊斯的反應可說是太過異常了。坐在一旁的達倫,看上去顯得十分不自在,這個海軍的笨蛋士兵,難道他就不能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嗎?這也總比他滿臉堆笑要好得多。
其他的三名被告都被判以同樣的處罰。雖然在接受十年的監獄判決時,他們的表情都似乎過於平靜了,畢竟,他們誰也沒像瓊斯那樣,面帶笑容。
這時,卡雷從原告席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他那身白色的亞麻西裝後,面向法官,說道:“控方請求法官大人下發收押令。”
戴維斯法官點了點頭,說道:“提議被透過,卡雷先生。不過,在被告們被送往俄阿岵監獄之前,請監守官清出法庭內的一切閒雜人員,只允許被告與雙方律師留下。”
於是,那些被允許旁聽的記者只得離開,他們邊走邊抱怨著,重新加入到在庭外等候的好事者之中。
記者們剛剛離開,就有一個高大威嚴的身影出現在旁聽席中間的過道上,他身穿一身棕色的西裝,打著一條鮮黃色的領帶。不過一套便裝也掩蓋不住他的軍人氣質,他看上去英氣勃發,一雙晶亮的眼眸中閃現著堅毅和愉快的光芒。
“他就是羅斯上校。”坐在我身旁的林賽小聲提醒我。
戴維斯法官把簽好的收押令交給了羅斯上校,這情景不禁使我啞然失笑。在那份福斯特剋夫人偽造的傳喚令上,最後的落款也是他的名字,雖然那上面的簽名是偽造的。
緊接著,羅斯上校帶著被告一行人走出了法庭,達倫、林賽和我緊緊地尾隨在後面,卡雷並沒有跟我們一起走出法庭。在走出審判庭之前,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半坐在原告席的桌子上,交叉著的雙臂抱在胸前,臉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似乎正在對“古怪的”執行程式大發議論。
等在外面的記者和被告的親友(伊莎貝爾也在其中)一見到我們走了出來,馬上圍了上來。這浩浩蕩蕩的人群走在大街上,很像在舉行示威遊行。在卡米阿米哈國王雕像的路口處,我們停頓了一下,好避開過往的車輛,就是在這裡,喬·卡哈哈瓦被綁架了。
羅斯上校一路帶領著我們,穿過國王街,轉過一個十字路口,隨即走進了一個寬敞的庭院。走在修剪齊整的綠色草地上,我看了看身旁的人群,這情景很像綵衣吹笛人領著他的老鼠群,只是不知前面是不是萬丈懸崖呢?聳立在我們面前的是巍峨氣派的伊俄拉尼宮——一座有些不倫不類的洛可可式建築。
經由寬大的臺階,我們一行人進入了寬大的前廳。牆上到處掛滿了畫像,畫像中的波利尼西亞人都穿著歐洲風格的貴族服裝。
和在法庭的情形差不多,閒雜人員(包括記者、被告家人)被留在了接待室中。我們幾個人——四名被告、達倫、林賽和我,在羅斯上校的帶領下,沿著旋轉型的樓梯繼續向上。樓上是夏威夷州的行政管理部門的辦公室——州長的辦公室也在其中。
我剛巧走在瓊斯身邊,他還是笑得像個傻瓜一樣,不過,至少,他還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