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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看見我進來,就禮貌地站了起來,又隔了片刻,那名鷹臉的男子也站了起來。陳笑著有禮貌地向我微彎著腰行了個禮。在我看來,他那張皮包骨一樣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和猙獰的骷髏沒有多大分別。不過,他的那名同伴只是冷眼打量著我,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內特·黑勒偵探,一名來自芝加哥的警察。”陳又向他的那位鷹臉朋友做了一個手勢,“約翰·吉登警探,火奴魯魯警察局的高階警察。”
我和那名鷹臉的男人握了握手,他的手相當有力,不過在我們握手的時候,他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
在我們握完手之後,他那雙冷冰冰的眼睛仍然緊緊盯著我,就好像是一名警察正在打量一名殺人疑犯。
陳叫過了一名坐在角落裡的女警察,她似乎是這裡的女秘書。我微微打量了她一下,是一個圓臉的夏威夷女孩,藍色制服下的身材相當不錯。
陳讓她為我拿杯咖啡過來。她看著我,問什麼樣的咖啡。我告訴她,一杯黑咖啡。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約翰·吉登突然開口問道:“你站在哪一邊,黑勒偵探?”
我順手拉過近旁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慢悠悠地說道:“當然和所有的警察都一樣,我站在自己這邊。”
他那張冷若冰霜的棕色面孔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即,他坐了下來。陳也跟著坐了下來。
我指了指桌面上那條用麻將牌組成的龍形桌飾,然後笑了笑說:“這是一張很特別的桌子。”
吉登看著桌子說:“這是阿帕那警探的傑作。”
我驚訝地瞥了陳一眼,“木匠兼大偵探?”
陳點起一支香菸,慢悠悠地答道:“我不會做桌子,不過我提供了原料。”
吉登朝著那條黑白相間的龍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這是陳的戰利品,他在突襲唐人街賭場時收繳來的。想想看,就像查理·陳沖進人群中一樣。”
陳謙虛地說:“吉登警探過於抬舉我了。”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陳的臉上卻是一副欣然接受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女秘書為我端來了咖啡。我接過咖啡,點頭謝過她,我們兩個相視一笑。我目送著她腰肢輕擺著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仍然是一副無事可做的樣子。夏威夷可能是全美利堅最為渙散的一個地方了。
我轉向了吉登警探,向他問道:“那麼,吉登警探,你站在哪一邊呢?”我又補充道,“當然不是指你自己的立場,在邁西那樁案子中你站在哪一邊呢?”
吉登警探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可是他的臉上仍然一點兒表情也沒有,不過那雙眼睛卻銳利得像刀鋒一樣。他平靜地說道:“我只是幹自己該乾的事,收集證據,報告我所看見的事情。至於誰被起訴,這就不是我職權範圍以內的事了。”
我繼續追問道:“如果是你辦這個案子的話,你會對那幾個阿拉莫納男孩提出起訴嗎?”
吉登警探的嘴角又微微抽動了一下,他輕輕地撥出了一口煙,說道:“要是我的話,會找個更好的案子。”
我喝了一口滾燙的咖啡,咖啡的味道不錯,香醇味濃。我又問道:“你認為是他們乾的嗎?”
吉登警探先是聳了聳肩,隨後又吸了一大口煙,緩緩地說道:“我不知道。不過,島上始終有傳言,說是在那天晚上還有另一夥人在那附近閒蕩。”
我皺了皺眉,問道:“有什麼新的線索嗎?”
吉登警探有些失望地搖搖頭,說:“我們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陳在一旁一直皺著眉聽著我和吉登之間的談話,似乎在想著什麼。這時,他插了進來說道:“這件事有一些蹊蹺,在夏威夷有這樣一句俗語,‘夏威夷人能說個沒完’。”
是的,這是一句很有意思的俗語,“小怪物”卡萊斯·克萊伯曾經向我提到過這句話。
我看著陳說:“是的,我聽過這句俗語。可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人說出另一夥人是誰?這又怎麼解釋呢?”
吉登聳了聳肩說:“也許根本就沒有第二夥人呢。”
陳舉起了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嘴邊,然後有些神秘地說:“康弗西斯說過,‘沉默是智慧之母’。”
我真不知道陳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警世明言”,不過,我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說,有人知道那一夥人是誰,”我接道,“不過他們曉得其中的利害,知道最好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亂說。”
吉登警探故意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