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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向酒店的商場瞥了一眼,在擺滿翡翠製品和高檔時裝的貨架中只有服務小姐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四周看不到一個有錢的主顧。

電梯很快就把我送到了第四層。我的房間不僅寬敞明亮,而且佈置得也十分優雅。本色的藤製傢俱,四處擺滿了怒放的鮮花,白色的落地長窗,最令我滿意的是站在視窗處就可以看得見碧藍的大海。相比之下,我在“瑪魯魯”號上的房間也變得和我在芝加哥的房子一樣不值一提。

我開啟了通向陽臺的紗門,向大海望去: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傍晚時分了,游泳的和曬日光浴的遊客大都回到了旅店。所有的舢板和滑板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海面上只剩下幾個人還在進行著激烈的水上排球賽。

是的,這一天馬上就要結束了。說句老實話,我也累壞了。在看了一會兒水上排球賽之後,我轉身回到了屋內。然後拉上了窗簾,將百葉窗嚴嚴實實地關好。最後,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只穿著一條短褲將自己重重地摔到床上。

鈴聲驚醒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打亮床頭燈,呆呆地看了看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話機,它也愣愣地回望著我。這時電話又響了一聲,我才半夢半醒地拿起聽筒。

“喂?”

“內特?伊莎貝爾。”

“嗨,現在幾點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八點左右吧?”

“晚上八點左右?”我似乎還沒有想清楚這是哪一天。

“是的,晚上八點左右。怎麼,我把你吵醒了嗎?你在睡覺?”

我打著呵欠,說道:“是的。那個叫卡萊斯·達倫的老傢伙可把我給累壞了。你在哪兒呢,是在酒店嗎?”

“不,”她說著,聲音裡有一絲歉意,“我現在還在泰拉這裡,她明天才搬到珍珠港基地去,我現在得陪著她。”

我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很失望:“哦,這太糟了……我也想找個人陪陪我。我覺得整幢大樓裡似乎只有我這一個客人似的。”

伊莎貝爾笑了笑,說道:“這並不奇怪。自從經濟大蕭條以來,我聽說皇家夏威夷酒店的生意差了很多。”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想起自己此行的責任。我說:“聽著,我想和泰拉單獨談談,刑事大律師和林賽不會在場。既然這家大酒店裡沒有什麼客人,我想請你們明天早晨來這裡吃早餐,不會有記者跟到這裡的。”

“請等一下,我去問問泰拉。”伊莎貝爾說完之後,就放下了聽筒。大約過了一分鐘,她又拿起了電話聽筒,“泰拉很願意,那麼我們幾點見面呢?”

“你覺得九點怎麼樣?等一下,讓我看一看……”這時,我發現了床頭櫃上的酒店服務指南。我拿了起來,隨手翻看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我在‘海浪走廊’裡等著你們。你們來以後,在總服務檯問一下,他們會告訴你怎麼走的。”

伊莎貝爾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快,她說:“聽上去好極了,內特,我們明天見吧。”隨後她又加了一句,“我愛你。”

“我也是。”

我放下聽筒,順勢滾下了床,然後站起身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餓了。我暗自想著,也許我該馬上穿好衣服,到樓下的餐廳裡叫上一份昂貴的特色晚餐,這可是一種增加每週五十美元薪水的好辦法之一。

我拉開了窗簾,開啟了被我關得緊緊的陽臺門。這時,夜晚的海風撲面而來,散發出一股微微發腥的涼爽氣息。我只穿著短褲和短襪就踱到了陽臺上,靜靜地站在欄杆前享受著美好的月色。天空中綴滿了閃爍明亮的星辰,月光將她那迷人的夢幻光輝均勻地鋪灑在黑暗的海面上,遠處鑽石頂熟睡著的身影幾乎是暗不可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而又有些潮溼的海風。

“請原諒我不請自來。”這時從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我差一點兒就從陽臺上倒折下去。

我順著聲音回過頭去。在陽臺內側的藤椅上坐著一個瘦小乾枯的中國老頭,他穿著白色的襯衫,繫著一條黑色的領帶,手裡還拿著一頂巴拿馬帽。這時,他又開口說道:“希望我沒有打擾你。”

我一邊向他走過去,一邊暗暗地攥緊了雙拳:“你在我的房間裡幹什麼?”

他彬彬有禮地站了起來,向我鞠了一躬,我上下打量著他,身高還不足五英尺。隨後,他告訴我:“我一直在等著你醒過來。”

他的相貌十分地鮮明:突出的前額,稀薄的灰白色頭髮,鷹勾狀的鼻子,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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