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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東西,可不被抓了個正著?”
辛檜揮手叫過一個公人,隨手把小白往他懷裡一丟,笑道:“那我可叫人把他捉回去法辦了。有贓有證,他須抵賴不得。”
只見小白的一張小臉上又青又白,既怕且怒,雙足不停地蹬踏著,卻濟得甚用?
這時,卻忽聽得一個粗硬的女聲道:“他沒偷東西。”
小白一抬眼,卻見到一個鐵塔似的女子走來,她正站在人群后面。她雖是個女的,站在人群后,卻較尋常人等都還高了個半頭。小白早已認出,那可不正是鐵灞姑?
辛檜聞言抬頭,面色不由一沉。他自識得市井五義,來的雖是個他平日最看不起的女流,但那也是檯面上的人物。對於這等檯面上的人物,他自然不能對小白般隨意侮弄。何況這也是他老爹辛無畏的教導。
辛無畏之所以如今日這般成功,那全在於他廣交朋友。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當然那也是指四海之內,夠得上格的,皆為兄弟也,像索尖兒與小白這樣的自然不算。
——這樣,四海之內,夠得上格的,都成了朋友,那四海之內,不夠格的還不盡多?還不盡夠他們作威作福?
所以他雖臉色一沉,接著馬上堆起了一個笑,只聽他笑道:“原來是鐵姑娘。鐵姑娘怕沒看清,適才這小子果真偷了東西,四周朋友都是眼見的,各位說是不是?”
四周,自然響起一片附和聲。
辛檜又伸手一指,指向那小攤主,笑道:“這就是失主。”他望向那小攤主,含笑道:“這小孩兒適才就是偷了你的東西,現賊贓還在他身上,可是?”
那小攤主望望他,又望望鐵灞姑,這兩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一臉苦惱,恨不得快要哭了出來,口裡咿咿呀呀地答不出。
鐵灞姑卻不理眾人,也不看那小攤主,只是把一雙眼睛炯炯地盯在辛檜臉上,定聲道:“他沒偷!”
辛檜一時心中大恨:這婆娘,枉她這麼大的名頭,怎麼如此地不上道兒?
他臉上再笑時,未免就笑得有些尷尬,打起哈哈道:“偷還是沒偷,不過小事兒,他一個小東西,就偷又能偷出多大的玩意兒,鐵姑娘如果可憐他,在下賣姑娘一個面子也未為不可。若是隻求公道,帶回衙門審審不就知道了?”
他目光遊離,不肯再去碰鐵灞姑那明明的雙目,側顧了眼,笑道:“鐵姑娘可是來作客的?”說著,衝旁邊斥了一聲,“五義中鐵姑娘來作客,你們都瞎了嗎?怎麼就沒人來招呼?”
早有辛府知客的弟子急急地跑了過來。
鐵灞姑卻再不肯挪開眼,一雙眼直盯在辛檜臉上,一張口,吐出的依然是那三個字:“他沒偷!”
辛檜仗著有家門蔭庇,也是有脾氣的,一口氣頂上來,面紅耳赤,就待發作起來。
旁邊來招呼的辛府弟子最是有眼色,見氣氛不對,早笑吟吟地靠上前,含笑道:“哎喲喲,難得五義中人大駕光臨!陳大俠怎麼沒見?還有秦大哥、毛三哥、方五哥。是單隻姑娘一人,還是他們還在後面?我家老爺子剛還問過幾次,專在那裡候著呢。他生怕五義高人不賞他這個薄面。您現在到了,老爺子怕不高興死。鐵姑娘,這邊,來,這邊兒上座。”
可鐵灞姑雖眼見他擋在自己跟前,卻看也沒看向他,只是直直地盯著辛檜,再一次道:“他沒偷!”
來來去去,她好像只會說這麼一句話。
原也是,鐵灞姑一向不擅言辭,越是急怒之下,話越短。
若是別人說的,這時旁邊一眾混混只怕早就笑了,可市井五義之威名,在長安城中,早已深入人心,這時卻也無人敢笑。
只見鐵灞姑一語說完,抬步即走。
小白心中一涼,只道鐵灞姑仗義執言罷,終究還是如所有人一樣,會跟著辛府迎客的子弟去那高聳的浩然居作客的——的確也是,那浩然居中的酒菜,就是聞著味兒,他也知道是香的,起碼比自己這樣一個穿著破爛的臭小廝要香,香上無數倍。
鐵灞姑身長腿長,才走了兩步,已經靠前,劈手就從那公人手裡把小白奪了下來。
奪過來後,她並不放下。
小白一驚之下,只覺得此時自己的頭正靠在那鐵塔似的身軀上那寬闊的胸脯。那胸脯暖暖的、軟軟的。卻見鐵灞姑板著臉,直直地又來了一句:“我說過,他沒偷。”
說罷,她放開大步即走,臨走前,還對著迎上來的那招呼客人的辛府子弟說道:“我不是來你們那兒作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