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闊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由一驚,他再沒料到,這山頂居然還有人!
一時他不由得遊目四顧。他身在山頂,頭頂月華皎然,可一望之下,卻只見萬壑松濤,再沒見到一個人影。
眼見那人藏身藏得如此高明,李淺墨搜尋不見,一垂目,他竟閉上了眼。
卻聽耳邊那個聲音嘆道:“六識俱動,多年沒見過這等心法了。你師父,他如今可還好嗎?”
難道是師父故人?
李淺墨不肯睜眼,調息靜氣,凝身如塑,清聲道:“閣下何人?”
卻見一株老松背後,忽然伸出了一隻手。只見那隻手背上,筋脈虯結,恍如松紋。而那隻手上,卻執著一柄玉笏。
——玉笏本該是朝官們晉見皇帝時手中所執的禮儀之器,可那人手上的玉笏卻形狀奇特,扭曲已甚。也不知那人哪兒找來的這麼塊玉,天生成的扭曲蟠然,可一眼望去,卻如天生之笏。
就是這人要攔阻自己?李淺墨一時凝聲道:“何不當面一見?”
卻聽那松後之人嘆道:“我自傷老醜,不見也罷。只是,你師父沒跟你提起過我嗎?”李淺墨搜尋記憶,一時竟再都想不出來。
卻聽那人嘆道:“他不提也是對的。想當年,我要拜入羽門,可惜,羽門子弟一貫要求形容清皎,我這個醜鬼,如何得列門牆?我與你師祖同去拜師,說起來,樣樣功底,只怕我都較他紮實許多,但只一點,論起容貌,我是斷難及他萬一。所以,我也只有掃地出門,從此投入大荒山,成就為今日的畸笏叟了。”
——畸笏叟?
李淺墨只覺得這名字耳熟。好像聽師父提過,卻再也想不起究竟是為何事而提及的了。
他細索之下,猛地醒悟……對了,肩胛當年給他講解“虯媚”二字時,似曾提到這人。肩胛當時語氣悵慨,言下似有隱情,只是自己再未留意,沒想今天居然會在這裡碰著。
那松後之人分明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這時輕聲一嘆:“也罷,我此生雖未能有幸列入羽門,但羽門弟子,終究未曾忘記還有我這個未得入門的師叔祖。”
難道那老人盯上自己,就是為了報復當年之憾?
李淺墨心下一凜。
他雖視肩胛如師如兄,可一直未能正式得歸肩胛門牆。每每想來,他似有感動,也似覺憾然。這時不由一聲苦笑道:“我也不算什麼真正的羽門弟子,他……從未讓我行過拜師之禮,也從未讓我喊他一聲師父。想來,說不定也是因為我長得醜,所以才不能正式皈依羽門的吧?”
那老人聲音微顯詫異,奇道:“我看你一身身法,俱是羽門正宗,難道那小骨頭竟未收你為徒?”
然後只聽得他咂嘴之聲,一迭聲地好奇道:“這卻為何?你這孩子,論根骨,論長相,入羽門也算綽綽有餘了。難不成那小骨頭自己為人清標,所以羽門擇徒標準就變得更嚴了?”
只聽他嘖嘖稱奇。細細品味了有一會兒,又接著道:“不過我看你一身所學,卻又脫略出羽門許多。多半是你那師父小骨頭,竟把羽門幾百年未變的功夫,又改了些樣兒。哈哈,小骨頭果然是小骨頭,他行起事來奇哉怪也,連我這個老妖怪也參他不透。”
說著,他忍不住好奇,竟從那老松樹後面走了出來。
一邊走,他還一邊以手拊額,“讓我想想,或許你們情誼之深,讓那小骨頭不願陷你們入師徒之誼的俗套。沒錯,那傢伙,這事兒只有他做得出來。可能還加上,他不願你陷入他當年一樣的師門恩怨。”
李淺墨聽到他現身,知他已從松樹背後走出。這時一睜眼,望向那個老人,忍不住奇聲道:“你不醜啊!”
他這一句,本是有感而發,脫口道來,一說出口,馬上覺得未免失禮,可也悔之無及。
只見那老人長相確實奇怪,若論年輕時,他那長相,只怕真當得上個“醜”這一字。可現在,他精怪得有如樹精,一臉皺紋,渾身扭曲,整張臉形狀跟個葫蘆也似,身材也是,生得上身小,下身大,整個人又並不高,當真古靈精怪得可以,可看著卻大是好玩。
他這一句話,算對了那老人的脾胃,只聽他大笑道:“哈哈,我不醜,我不醜!沒想數十年後,居然能得羽門子弟稱歎一句,說我不醜!”
想來未能拜入羽門竟是這老者一生憾事。
李淺墨看著他,只覺那老人老得沒有九十九,也最少有八十多歲了,卻像懷著一顆童心。他看著開心,唇邊忍不住咧開一笑。
沒想那老頭兒把臉一板,故作正經道:“不許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