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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點頭。旁邊人等,如杜荷、趙節,更別提李承乾、李泰,都同是出身貴胄,也只當作故事來聽,信得上幾分就難說了。
卻聽李承乾笑道:“快不快,光說有何用?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瞿長史笑道:“這刀不只是利,更還有三樣好處。”
李承乾笑道:“哪三樣?”因為這一打岔,他已從那胡人少女美色帶來的震撼中醒過神來。回頭一想,他再怎麼心思粗糙,也明白魏王今日帶來的這所謂“烈馬、快刀、名姬”只怕沒一樣是安了好心的。
他生於富貴,雖好學著打仗玩,到底未曾上過戰陣,對利器之愛也就相對一般。適才,為了快馬與名姬,他已不小心失態中落了魏王無數話柄,這時,再不肯輕易開口一讚了。
只聽瞿長史笑道:“陳兄,那就麻煩你一一展示。”說著捻鬚一笑,“陳史家裡那老少三十七口的飢飽,只怕今日就落在這刀上了。只看陳兄所藏的這把‘用舍刀’能不能給陳兄爭氣。”
他語含威脅。卻見那當年柳葉軍中的陳淇神色略暗,似在心中一嘆。
他似本愛極了這把刀,不知何故受了魏王府的挾持,淪落得今日不得不賣這把刀。他出身本是當年大野豪雄,於刀上的感情遠非李承乾、杜荷等紈絝小兒所能比。如今要賣,卻也要賣得對得起這把刀的尊嚴。
——這把刀就算太兇,為了它附著的那些人命,卻也要把它敬重了。
卻聽他沉聲道:“這刀的第一樁好處,那就是:寒於冰!”
李承乾醒過神來後,有意要折挫下魏王的面子,側頭向杜荷笑道:“寒於冰?真奇了怪了,我就沒聽說過哪把刀子會是熱的。”
沒想那陳淇極有骨頭,居然介面反譏道:“殿下未曾兩軍對壘中十蕩十決,又怎知刀子在戰陣中,砍到後來,不會是熱的?要知那時一般的刀何止是熱的?有時還會熱得卷口!”
李承乾沒想到他會反唇相譏,方自一愕,卻見陳淇已緩緩地抽出了那把刀來。距離筵席有一丈之地,可那刀才抽出三寸,張師政已愕然聳眉。他本是技擊好手,別人反應自然沒有他快。可到那刀子脫鞘一半,滿座之人,只覺得哪怕當此炎夏,還是感到身邊一陣冷颼颼的。
卻見陳淇這時已把那把刀抽出了四分之三,猛地彈鞘歌道:“寒於冰、明如鏡!”他的一張臉被那刀映得鬚眉皆碧。眾人看向那把刀身,果然通體如鏡。人人只覺得那刀身上映出了自己的臉,也當真纖毫畢見。
李承乾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卻不肯示弱,含笑道:“這想來就是第二點好處了,卻不知那第三點又是什麼?”
只聽陳淇啞聲道:“殺人過血不留痕!”
李承乾不由哈哈大笑:“這個牛吹得大!你也只管吹,欺負我不能驗證?”他一語未完,已聽得陳淇含怒道:“殿下如何見得這是吹的?”
李承乾冷哼道:“那好,那今日你何妨殺個人試試?為恐父皇責怪,我都還從不敢輕易殺人,你倒提起來殺人了。”
沒想那陳淇也是個暴烈的漢子,聞言不由怒道:“不是殿下提起殺人,我又何嘗提起殺人了?那好,我就用這刀來殺殿下。殺了後,如刀上沾有一點血氣,我一文錢不要,自刎在這柄刀下不說,再刀交殿下如何?可如果真不留血,那……刀還是我的刀,頭還是你的頭!”
他此言一出,封師進已連聲呵叱。那陳淇卻嘿嘿冷笑,不發一言。
李承乾卻已哈哈大笑,怒道:“你敢殺我?你卻敢殺我?”
只見那陳淇低眉垂目,一臉鄭重道:“殿下不辱此刀,陳某又何出此言?”說著,他拂袖而起,一轉身,衝著瞿長史道,“瞿兄,這刀陳某今日不賣了。如此名器,陳某再不爭氣,也斷不容它落在……不識此刀的人手裡。”他忍了忍,終於忍住沒說出“黃口小兒”四字。
卻聽魏王大笑道:“別急,慌著走什麼走?難道你要試刀,竟定要以太子來試?”他側目四顧,含笑道:“你看看太子身邊這麼多人,個個忠心耿耿。你要跟太子打這個賭,試試它是不是殺人不見血,那還不好辦?隨便選一個人,那人也甘心為太子效死的。怕只怕,試出來你要輸了,那時臉上才叫好看。”
李承乾也正怒上心頭,幾乎要脫口說道:“我叫個小廝給你殺好了。如不能殺人不見血,那時看你有何話說。”
可杜荷久知他的脾氣,早顧不得地在他身上狠狠一掐,李承乾才總算沒說出口來。可只這一嚇,已嚇得李承乾部下個個汗流浹背,生怕李承乾急怒之下,會隨手指上自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