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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含笑聽著,一雙虎目向下望來,不怒自威,一下就看得才進屋的人等個個只覺自己像矮了半頭。只聽那老人問道:“來者何人?”
杜荷才待考慮要不要實說,卻聽張師政為震於那老者氣勢,有意要顯顯己方威風,脫口答道:“是當今太子殿下與漢王、魏王兩位藩王。何處草民,見了還不跪迎?”
那老人卻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李家的兩個小兒來了。”說著,他望向李承乾道:“你父親這一向可好?”
李承乾怔了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自幼以來,所遇之人,對他無不禮遇有加,更別提提到他的父皇時,真還從未碰到敢如此蔑視自己,甚至禮數間還似要與父皇分庭抗禮的人。但震於那老人威勢,卻一句痛叱的話也說不出。那老人拿眼把他們掃了一遍,才一肅手,簡潔地道:“坐!”
他那張大案之下,東西兩側,原還有幾張小案。案後也是錦茵繡褥,鋪陳得極為華麗。那老人不怒自威,雖說口氣聽起來像是命令,李承乾與李泰等人一時也覺推拒不得,只有依命坐了。
他們一共坐了四桌,左邊上首是李承乾,下首李泰。右邊上首李元昌,下首卻只有一個人,那是柳葉軍的陳淇。
卻聽那老人吩咐道:“狸兒,拿酒來。”
那叫狸兒的小童就奔進後面,一時,一大盤一大盤,一大甕一大甕的就搬出斗酒彘肩來。那菜餚烹製得甚是粗放,整大條整大條的桂皮,整大片整大片的丁香葉,還有連李泰等也辨認不出的香料,就墊襯在下面,越感覺香氣撲鼻,濃烈異常。連飲酒的酒器也都大得驚人,竟是偌大偌大的一個個海石碗。
那老人已端起好大一個金盃,衝下面無聲地讓了讓酒,自飲了一大口,方才問道:“你們所來何事?”
李承乾眼見他威雄至此,心中已老大不服。他頂著天字第一號的父親,除了父親,又怕過誰來?豈甘平白忍受一個老人的頤指氣使。只聽他冷哼了一聲道:“抓賊來的!”
“什麼賊?”
“搶了我寶馬、快刀、名姬的小賊。”
那老人盯了他有一刻,忽放聲大笑,笑過後道:“原來是搶的!那又怎麼叫做賊?你現今的一切,難不成不也是你父親當年搶過來的?難不成你管他也叫做小賊?
“他搶的可比現今誰搶的都多,搶了竇建德,搶了杜伏威,搶了王世充不說……如果所傳不虛,據說他後來還搶了他自己的哥哥弟弟,甚至還有自己的親生父親。怎麼你們開口閉口,倒喊起捉賊來了?”
他這段話大是忤逆,底下人等聽了已人人變色。只有陳淇像不出所料地微笑搖頭。緊接著,那老人側目望向李泰,眼神睥睨,口裡輕視已極地道:“你就是魏王?那個傳說中李世民嫡子中行二的李泰?這排行卻與李世民相同了。”
未等魏王答言,已聽他接著道:“難道你此時心中,不是也正想效仿你父親當年行徑,把這東宮之位,乃至整個天下,都搶到懷裡來?”
這話可問得人人失驚。要知李承乾與李泰心中雖為此事芥蒂日久,但還從沒有人敢當他們面就這麼直截了當地提出來過。
李泰怔了怔方才答道:“老丈所言,小王一概不懂。小王只知道,好像是老丈手下,適才將我打算送與王兄的寶馬、快刀、名姬,一概擄了來。就算那搶奪之事也算得上豪雄,可老丈這番巧辯,其文過飾非處,卻足以令人齒寒。”
那老人很覺有趣地看了他一會兒,方才撇嘴一笑:“敢做不敢當,誰說你像你父親的?原來不過是一詭詐小兒罷了。”說著他望向李承乾,“你卻怎麼說?”
李承乾已經暴怒道:“快快交出我的手下!還有我的寶馬、快刀、美人兒,否則別看你老,我就殺了你這個老殺才,再燒了你的莊子,看你到時還有什麼好強嘴!”
那老人不由大笑道:“這個倒是有些氣性的。不過,暴躁魯莽,不足為訓。可笑啊可笑!可笑李世民一世英豪,生出來的兒子也不過如此。當真君子之澤,三世而斬嗎?”
李承乾已經怒道:“你交還是不交?”
那老人似全不在意他的怒氣,轉過頭對那小童吩咐道:“去給我把棠棣找來,我要問問他,可是他淘氣,把人家的什麼馬兒啊,刀子啊,還有美人兒啊都給搶了過來?”
那狸兒笑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不一會兒,就聽得堂外腳步篤篤,竟走進了個三十餘歲的漢子來。眾人拿眼一望,可不就是剛才搶馬的黃衫客?
——這個黃衫客他們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