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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34樓,他們要取他的尿樣。他們給了他一個單間,房間只有一個半透明的玻璃,他們在外面討論著,說希望能在他體內找到濃縮的神經傳遞素。他一邊往杯子裡撒尿,一邊聽他們說話。
神經傳遞素支配大腦內的情感和記憶。他們正試圖把他的記憶引回到遙遠的古代,但是遇到了一些麻煩。說到這兒,他們警覺起來,再沒有透露任何資訊。
他豎起耳朵想再聽得詳細些,但是沒有時間了。他們中有一個人等得不耐煩了,讓他快把尿樣拿過來,他慢慢地拿給了他。
在三十五樓,他們護著他走過一段鋼化玻璃走廊,透過玻璃能看到下面有幾臺機器。他終於看到了一件他認識的東西,很驚訝。
這個他認識,再熟悉不過了。
有幾臺機器和計算機相聯著,正在進行DNA測試。兩條DNA分子螺旋線交織在一起,像兩條蛇,它們的毒牙啃齧著他的靈魂,每條蛇身上都有30億片鱗片,分成四種顏色,即四種鹼基腺嘌呤(A)、胞核嘧啶(C)、鳥嘌呤(G)和胸腺嘧啶(T),這其中就蘊含著他的生命之迷。
這就是他的工作。它在向他呼喚,觸動他的內心。一群技術人員把基因晶片放入DNA掃描器中檢驗,不是電路晶片,是儲存有基因資訊的方形小玻璃片。
DNA分子由兩條螺旋狀的鏈條構成,就像一條拉鍊。透過鹼基對結合在一起,A對應T,C對應G。一個DNA分子試樣已經開啟,每一單鏈被放在了一塊晶片上,用熒光劑標識,這樣基恩的DNA分子被開啟後將被放入在某種溶液中,他的基因鏈將與試樣鏈結合發光,從而顯示在這一瞬間他的細胞中哪些基因是活躍的。
但是基恩的DNA不僅與對照試樣相對比,也要與含有他們正尋找的基因的試樣相對比。他們要找的是基克拉迪所擁有的基因,那個將破解真正的永生之迷的基因。
問題是晶片上是誰的基因?是一個與他類似的活著的人?還是已作古的人?也許是從古人的什麼遺物中提取的。
他感到頭很沉的,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他想起了博物館和他引起的混亂,他拿的真是他自己的頭?
“你們迫切要找的基因會使這一切都黯然失色,是嗎?”
塞維奇似乎很高興他明白了,“阿薩納特儲存了他的精髓,從一個軀體到另一個軀體,儲存了上千年,靠了持久的魔力儲存下來。但是你所具有的將會使他自動獲得新生。我們要找到它,或者僅憑耐性,或者從你正在進行的實驗取得成功,這樣他的子嗣一出生就會得到這一大獎。
他什麼意思?“如果這個過程已經延續了上千年,為什麼現在要改變它呢?”
塞維奇嘆了一口氣,思索著說:“難道生命要獲得永生只得靠痛苦的努力?什麼東西阻止它成為我們與生俱來的權利?”
基恩明白了回答道:“他的系統有缺陷。”
塞維奇不得不承認地說:“是的,是有缺陷,漏洞。每一次新生,不是全部記憶得以復甦,而是有選擇性的復甦,所以阿薩納特拿不準是否是全部的自我延續了下去,他一直在心裡懷疑…他在溶解。”塞維奇拍了拍基恩的肩膀說:“你會改變這一切的。”
基恩心裡有些驚訝,隨著塞維奇進了一棟辦公大樓,大廳的盡頭有一扇黑黝黝的大門,門口站著一個人。是梅格伊拉?他已經被愚弄過了,在這麼個地方什麼都拿不準。
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子,大概只有兩歲,金黃的頭髮很稀疏,幾乎蓋不住畸形的腦袋,嘴角流著口水,眼睛雖然很亮,但好像對周圍的任何事物都沒有反應。
梅格伊拉對這個小孩子沒有一絲愛意,似乎覺得他的存在是對她的汙辱。她把孩子塞到旁邊的保姆手裡,保姆抱怨著說:“他只想和他母親呆一會兒。”
梅格伊拉不為所動地說:“誰知道它要什麼?把它帶走。”
她看見他了?就算看見了,難道她會在意?基恩一動不動地站著,她從他身邊氣呼呼地走過去。他看到這位充滿了愛心的保姆愛撫了一下孩子,這從剛才那位走掉的紅頭髮女人那裡是得不到的。保姆費力地拿出了通行卡,在門鎖上劃了一下,沒人過來幫忙。
門開了,基恩探頭想看看裡面有什麼,但是塞維奇不想他知道的過多。他儘快地把他引到一邊,“不是那邊。”
“那邊是什麼?”
“沒什麼。”
“什麼都沒有,還需要通行證?”
“沒什麼要緊的。”